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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百舸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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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處,秦九葉不由得又想起那邱府中針鋒相對的兩兄弟。

論實力、膽色、智謀,那兩人決計不輸這兩個勞什子龍王,若真能齊心聯手,不愁對付不了那藏身江湖暗處的布局之人。隻可惜他們二人如今看起來是各走一條大道,莫說攜手同行,隻怕就連沾上對方身上的一點塵都要怒而割袍。

本以為今日不過隻是好戲開場前的序幕、起不了什麼風浪,可現在一看卻遠不是那麼回事,眼見這璃心湖上劍拔弩張的氣氛越來越濃,秦九葉難免有些不解。

“你方才也說了,這才第一日,不就是亮個相的事?為何個個要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說是亮相,這裡面有多少人憋了一年就等此刻露頭。你以為那石舫上層的人當真隻是來看熱鬧的嗎?”

秦九葉瞥一眼那石舫頂層飲茶品酒、掩面談笑的一衆貴客,不由得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

一聲冷笑從唐慎言的牙縫中擠出來。他雖憋憋屈屈地窩在這紮屁股的草席上,卻顯然是瞧不上石舫中那些金主的。

“投機的富商、等着落筆的消息販子、甚至是朝廷的眼線,哪個不是在暗中觀察如今江湖中有無傑出之輩或實力雄厚的門派,好趁機收服拉攏一番、為自己所用?各門各派也要趁機亮相、彰顯實力,若是能撈到條大魚當然最好,再不濟能壯大些名聲也算沒有白來一趟,若是沒能搶占先機,等到正式開始的時候便會被人追着欺負,大會一結束免不了要被壓上一整年,直到來年才有機會翻身一雪前恥。”

秦九葉聽罷,心下不由得有些唏噓,半晌才喃喃道。

“我以為江湖中人都是行事灑脫、不問這些俗事的,原來過得也這般慘淡。”

“弱肉強食罷了,有人的地方哪裡不是這般?雖說這江湖曾經也不是如此的……”

唐慎言的聲音絮絮叨叨傳來,秦九葉再擡頭望向那石舫,頓時覺得那些儒雅得體的老爺、穿着華貴的婦人變了模樣,他們以睥睨的姿态望向湖面的眼神是那樣可怕,雖然個個如沐春風般笑着,卻令人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唐慎言擡手再續一杯熱茶,吹着那茶沫子,嘴上也沒停下。

“總之這大會必得正式亮個相才好,若是偷偷摸摸地溜進來,難免讓人揣測,是不是門中遭難、掌門暴斃。而真的遭了難、死了掌門的,更是不能灰溜溜地進場了,除非日後不想在這江湖中混了,否則定是要下血本撐起這場面的。”

唐慎言話音未落,便見湖面正中駛來一艘格外大的樓船,秦九葉定睛一瞧,那迎風立在樓閣之上的人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元漱清義子元岐嗎?

早起撐船趕路、頂着大太陽蹲守的疲憊一掃而空,秦九葉來了精神,顧不得那舢闆搖晃、當下站起身來。

“誰說等不來我們要找的人?這不是說來就來了嘛。”

她話音未落,斜裡又駛出另一艘大船,不甘示弱地攆了上來。

兩艘船并駕齊驅、互不相讓,破開的浪拍在彼此的船身上,發出巨大的水聲,兩艘船都劇烈搖晃起來。

下一刻,後來居上的大船船艙中走出一人,運氣擡腳、随後重重踏在甲闆之上,隻見那船瞬間猶如下了碇石一般穩了下來,連帶着甲闆上的水珠都被這股氣力震得飛濺而出。

所有人都看出,這一早開始的“好戲”此刻唱到了關鍵處,石舫上一陣騷動,無數個腦袋從闌幹上探了出來,不想落下這最精彩的一幕。

秦九葉瞧出了不對勁,當下便追問道。

“那甲闆上的人是誰?”

唐慎言頓了頓,半晌才開口道。

“秋山派第一高手王逍。”

秦九葉瞬間便有些明白了眼前這局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管怎麼說,元漱清當日是在去秋山派的路上遇險的,且一直有傳聞說是那王逍心生貪念,在清平道便将人劫殺了,秋山派因此頻頻遭人讨伐,處境顯然也沒比方外觀好到哪去。

兩方此次前來,必是帶着怨氣,看樣子是要借這賞劍大會分出個黑白對錯來。隻是不知整件事是否還有看不見的第三方,而這兩方之中又是否有人賊喊捉賊、反咬一口。

秦九葉想罷,不由得歎道。

“秋山派如今勢頭正猛,其他門派亦是虎視眈眈,這元岐難道不怕羊入虎口、有來無回?”

唐慎言擡手拿起茶壺想要再斟一杯,才發現壺中茶水已經斟盡,一滴不剩了。他慢慢放下那茶壺,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道。

“早前便有傳聞,說是天下第一莊莊主狄墨今年會親自前來。那元岐許是覺得有人撐腰,便想趁此機會為方外觀上下讨回公道吧。畢竟狄墨已不現身江湖多年,此番機會确實難得。”

背靠“大樹”還不夠,關鍵時刻還需得請這“大樹”親自出山、伸展枝葉,這江湖中人讨個公道看來也不比去那樊大人府衙前鳴鼓來得容易。

不過江湖局勢紛雜,當真能有人憑一己之力統領江湖各方勢力嗎?那狄墨究竟有幾分虛、幾分實?先前那心俞的事又是不是同他有關……

秦九葉心中疑惑,話已快一步問出口。

“李樵,這天下第一莊的莊主狄墨你可有聽說過?”

許久無人回應,秦九葉一轉頭才發現,舢闆上不知何時隻剩下她與唐慎言兩人,船尾那塊破爛掉的木闆已經換上平整的新闆子,而那方才一直沉默幹活的少年早已不見蹤影。

江湖中人所謂的讨回公道,無非是你殺我滿門,我便要屠你全家,這方外觀真要是借上了這賞劍大會的東風,隻怕要掘地三尺、揪出兇手、再将其大卸八塊……

可他跑什麼呢?那在清平道大開殺戒之人不是寶蜃樓裡的那神秘公子嗎?難道說他是怕對方徹查之後将他牽扯出來,亦或者隻是不想再見到方外觀的人?畢竟他說元漱清是他仇人,那仇人的義子應當也算得上半個仇人。

仇人相見,總是不怎麼愉快的,就是不知道這筆賬要怎麼算了……

秦九葉想得一時有些出神,冷不丁腳下舢闆突然晃悠起來,卻是唐慎言站起身來。

“從大早上蹲到現在,連李小哥都不想陪你在這耗着了,我也得回去了。還有好些消息沒來得及整理呢。”

唐慎言邊說邊收拾起自己那一套茶具,準備上岸離開。

秦九葉聽罷,莫名有些不快,開口為自己找補道。

“我先前交待他進城辦點事,他怕耽擱了,幹完手上活計便走了。”

唐慎言一副“懶得拆穿你”的神情,隻拍拍滿是草屑的屁股,向岸邊臨時搭起的木頭棧道邁去。

耳邊不斷傳來那石舫中熱鬧的人聲,秦九葉莫名有些失落,不禁開口詢問道。

“可是這邊才剛開始,你當真不多待一會了?”

唐慎言搖搖頭,拎起自己的小背囊挎在肩上。

“蹲不起了啊。這幾年上了歲數,在這湖邊吹風久些,頭風便要犯了。”

秦九葉有些不信,半開玩笑地挖苦道。

“既是如此,幹嘛還非要跟來折騰這一遭?莫不是本想多說幾句、敲我幾錠銀子,自覺希望不大便先行撤退了吧?”

唐慎言扭頭看了她一眼,倒是少見地沒有非要還上幾句嘴,隻咧嘴笑了笑。

“賞劍大會雖每年都有,可下一回輪到九臯便不知何年何月了。我這把老骨頭,算是看一眼少一眼咯。”

秦九葉沒說話,卻見唐慎言離去的身影确實已有些佝偻。從前見他在聽風堂裡健步如飛還不覺得,如今她才想起,原來不知不覺間,他收了她那“缺斤短兩”的銀子,最多隻罵上幾句、再不能追出堂來。

秦九葉收回目光,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或許再過幾年,老唐就連九臯城附近的消息也跑不動了,到時候那些江湖客們便會換個地方聽消息,聽風堂這個名字也将從江湖中徹底淡去,就像這江湖潮水一般來去不留痕迹。

傷感好似随着夏天到來而漲起的河水,想退也退不下去。秦九葉又看了一會湖中央的熱鬧,卻覺得沒了李樵在旁敲打木闆的聲音和老唐聒噪的講解,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她索性低頭繼續收拾起那捆蘆葦來,将先前清理好的葦根包進一早準備好的毛邊紙中。

她随手拿過一張紙正要動作,擡眼卻發現那張紙缺了一角,随即想起今早的情形。

早起的時候,她确實曾交待李樵一會進城去幫她買些東西。雖然她知道對方做事向來靠譜,但還是從包藥的毛邊紙中撕下一個角,用炭筆在上面列好清單遞給對方。

當初她帶他去那寶蜃樓的時候,他便莫名消失了一陣子,事後她沒有追究此事,不代表她對此毫無察覺。眼下半個江湖的人都彙集在了九臯,他心中或許另有想要做的事倒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方才他才會走得那樣匆忙……

秦九葉想着想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從何時開始,她竟會主動為他找起理由來?先前明明是他要求做滿這三個月的工,眼下說都不說一聲便拍拍屁股走人,還有沒有将她這個掌櫃放在眼裡?

秦九葉越想越氣憤。不遠處的湖面上,威風凜凜的衆掌門在湖面上揚帆而過,更襯得她這個半吊子掌櫃昏聩無能。

罷了。反正他們約好傍晚在附近的蘆葦蕩子裡碰面,他若連這個都忘了,便休怪她不念舊情,定要狠狠扣他的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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