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姐姐你放心,我會考到北京,帶着爺爺一起過去。]
看到這兩條消息,沈清予沒再多說什麼,隻叮囑妹妹别給自己太大壓力,北京不行别的城市也可以。
不論哪裡,她都可以過去找他們,隻要他們三人可以逃離揚州,那從小到大的流言蜚語便會随着離他們遠去。
從休息室出來後,沈清予再次陷于忙碌的工作中,等忙完後時間已經将近傍晚。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有暗下的迹象,她端坐在落地窗桌前,一雙勾人的眼眸垂下,時而落在窗外驟變的光景,時而盯着手中物體。
此時的她戴着一副專業特殊材質手套,慢吞吞地擦拭着手中自然沁色的古玉。
在這不算靜的房間内,周遭穿着相同衣物的同事交耳低談,而她低眉認真投入的模樣,與之格格不入。
手中的珑擦拭裝好,她又拿起一旁的玉勒,正順着輪廓仔細端詳着,耳邊同事交談的聲音逐漸消失,顯然已經忙完離去。
她樂得清靜,繼而沉寂其中。
等忙完後,天色已經完全靜了下來。
泛酸的腰肢讓她此刻不想動彈,索性随手拿過手機無聊翻着。
白皙的指腹輕觸點開朋友圈,她無所事事地翻看着其他分享的生活。
因性子問題,她并不是個朋友多的人,好友列表大多都是同行或者老師,先前的同學幾乎都已經躺列,隻有少部分性格開朗活潑的人時常在朋友圈活躍。
瞧着大學同學幾日前分享的旅遊日記,下面還有宋京迪評論求安利城市。
她輕笑了聲一眼略過,輕劃到下一頁時,入眼地則是一個較為熟悉又陌生的頭像。
指尖稍頓,她這才反應過來是段聿憬幾天前發的朋友圈。
隻一張城市夜景,瞧着那建築像是在國外。而這張照片最惹眼的則是在右下角稍稍露出金色發絲。
顯然是女人的。
長睫微斂,沈清予抿唇退出朋友圈。
她早該知道的,男人沒有例外。
從品緣閣出來後,寒風襲卷着山間枯樹。
散落的長發被寒風迎面吹起,沈清予下意識攏了攏身上衣服,視線落在不遠處熟悉的車輛時,不禁加快腳步上了車。
“你今天怎麼來了?”她伸出冰涼的手指抵在風口不斷搓着,笑問好友。
宋京迪一副我沒聽錯的神情,“你忘了嗎?我提前三天跟你約的,有家新店開業說好要一起吃飯的。”
沈清予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面露歉意,“最近太忙了,等會兒我請客。”
她們兩人之間沒有那麼多虛讓,宋京迪也沒跟她客氣,應了聲‘行’驅車朝山下駛去。
吃飯的地點在國貿附近,沈清予到現在不知是什麼菜系,隻知道每日限量再加上推廣力度大,來的人自然很多。
偏偏宋京迪是愛湊熱鬧的一個。
霓虹景象一閃而過,額間抵在泛涼的車窗,她望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高樓大廈,拿着手機随手回着消息。
眼看快到,宋京迪張嘴沒好氣地罵了句前面堵着的車輛,又問:“誰的消息?程旭哲的?他要來找你嗎?”
“項雲的。”沈清予小幅度搖頭,收起手機,“旭哲最近工作挺忙的,回來基本都是半夜。”
“是嗎?剛轉正的律師有這麼忙嗎?”宋京迪狐疑随口問了句,沒等好友搭話,正巧前方堵塞的車輛緩緩向前行駛她立馬轉移了注意力
也是這一刻,程旭哲給她發了消息。
剛回家,問她是不是還在加班,要去館内接她。
沈清予擡眸看了眼樓頂的牌匾,拍了一張給男友發過去。
[和京迪在外面吃飯,你今天不加班嗎?]
程旭哲:[臨時通知下班的。]
程旭哲:[沒事你和朋友玩,上次出門見你臉色不好,我在家給你炖點湯補補。]
消息發完後,宋京迪正好停穩車輛,兩人同門口服務員報了預約号,來到了先前預約号的位置。
這家餐廳裝橫風格格外雅觀,整個偏暖黃調。
宋京迪小聲嘀咕着:“看上去還不錯,不知道好不好吃。”
“今天是營業第一天嗎?”落地鏡倒映着她的輪廓,俯瞰着繁華的景象,沈清予收回視線好奇問:“今天限量隻有我們這幾桌人嗎?”
“應該吧……”宋京迪左右望了眼,不确定道:“也有可能還有的沒來,不過我聽說這裡不翻桌。”
兩人和往常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卻不知另一處角落正有人窺視着她們的一舉一動。
盛琦滿意欣賞着偷拍的照片,想也不想直接點開微信和某人發了過去。
瞧着好友的壞笑,徐奕清習慣地歎了口氣,“收斂着點,别讓二叔動怒。”
“我有分寸。”盛琦揚眉,“放心好了。”
徐奕清狐疑地看了一眼,視線不禁又看向窗邊安靜的女人,“所以你剛才的意思是二叔看上她了嗎?”
盛琦拖着嗓“嗯”了聲,“你不是跟二叔關系最好嗎?怎麼這兒都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徐奕清沒忍住翻個白眼。
連續半年不間斷的出國回國,繼續休息的日子都沒有,哪來的時間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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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聿憬收到消息的時候剛下飛機。
藍調的天色像似布着一層灰蒙蒙的薄紗,他步調不快,靜靜地聽着一旁助理工作彙報,淡然的眉眼始終含着運籌帷幄的姿态。
回到車上,望着窗外的寂靜,段聿憬随手拿過一旁文件翻看着。
甯靜的夜色,忽然被一道刺耳的提醒音打破。
他慢條斯理地合上文件,拿過一旁手機,骨節分明的指腹輕觸,點開盛琦剛發來的圖片。
照片中的女人穿着簡單,耳邊碎發散落,彎起的唇角露出不明顯的弧度。暖黃色的燈光落在她單薄的背影,白嫩的指腹搭在修長後頸處。
她就像雨霧中冒出的嫩芽,無論何時都透着清冷憂愁的神色。
狹長的眸色不動聲色暗了一度,他退對話框,撥通了對方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