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心虛地低了低頭,将阮傾雪送過去,在祁野的幫襯下把阮傾雪挪上車。
阮傾雪被帶進祁野懷裡,不由自主地屏氣,拘謹又小心地任由祁野安置,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乖巧得不像話。
說到底,她也是偷跑出去。
但祁野并未對她多說什麼,隻是面色陰郁地幫她調整座椅,調到一個稍微舒适的弧度後,他并沒有跟着上來。
而是下車,“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吓得阮傾雪渾身一抖。
前排助理給她遞水的動作也微微發僵,而後笑着,“别怕,先生沒有生您的氣。”
阮傾雪接過水,道了謝,轉頭看見祁斯年一同被關在車門外。
祁野上前幾步,祁斯年低着頭也不敢說話。
車内并不能聽見他們談了什麼,但憑借阮傾雪對祁野的了解,肯定是在訓哥哥。
祁野聲音很沉,“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你妹妹最近忙得暈頭轉向,坐了幾個小時車特地跑回來給你接風,你不讓她好好休息,大晚上帶她出來爬山,看不出她多累嗎?”
祁斯年抿唇,并沒有要頂嘴的意思,“我記得她說想看……”
“到底是她想看還是你想看,别把自己都騙了。”祁野話說得又尖銳又狠,和他往常的行事作風一樣。
祁斯年聽見山林樹梢間的風聲,是,他無法否認,是他的興趣更高一些。
“她過陣子還有畢業舞台,你現在讓她扭傷腳……”祁野停頓片刻,後面的話壓下,就足夠祁斯年愧疚。
“你該慶幸她剛考完北藝團,還有時間調養。要是考試前弄傷的,我也敲斷你的腿。”祁野轉身準備上車。
祁斯年跟上幾步,“九叔……”
祁野看都沒看他,“這車可不是來接你的。”
說完關上車門,叫司機開車。
司機抱歉地看了看祁斯年,并不敢違背祁野的命令,調轉方向回别墅。
阮傾雪看着祁斯年被留下,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連忙道,“九叔,哥哥他……”
祁野并沒有接茬,反倒是拿起了旁邊一塊幹淨的帕子,隔着帕子捏過了阮傾雪搭在軟凳上的腳踝。
阮傾雪在被捏住的瞬間噤聲,冰涼觸感順着她的踝骨迅速攀升到尾椎。
隔着帕子都能感受到男人手掌力量感和掌控感。
祁野順勢摘下她的小白鞋,并沒有多餘的動作,帕子擦掉她足踝上沾染的淤泥,露出白皙玉質的膚色。
可惜上面多了一片刺眼的紅,這會兒高高腫起,他這才說話,“男孩子慣着不長記性,他又不是自己回不去。”
家裡的少爺,豪門的公子,打個電話能排着隊地接他。
而阮傾雪在祁家又能有幾個真把她放在眼裡的。
祁野拿過冰袋,敷在她腫起的地方。
冰感刺激得阮傾雪身形微抖,細潤踝骨在男人掌心輕輕震顫,下意識縮了縮腿。
祁野動作一頓,入眼所及之處,是少女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膚與他暗了一個調的寬厚手掌。
他凝眉,輕而易舉地給她拉回來,“别動,敷上好得快。”
阮傾雪被捏住就不動了,她沉默片刻小聲道,“其實也是我答應他出來玩的。”
祁野安置好她扭傷的腿。
仿佛自動忽視了她的這一部分原因。
處理好後,他才再度溫聲開口,“你也不用這麼懂事,事事委屈自己順着别人,不想做什麼就不做,有話就說,有脾氣就發。有我在,祁家沒有人敢難為你。”
前排助理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先生是不是有點雙标。
阮傾雪抿唇看他,一邊疑惑着九叔為什麼會知道她不喜歡這些事情,一邊愧疚着自己這半年來都沒怎麼聯系祁野的行為。
祁野收拾好,坐在一旁。
阮傾雪并不敢正面看他,而是偷偷借着車窗玻璃反光,看見祁野摘下眼鏡,似有些疲憊地靠在座椅上,舉止襯得整個人愈發斯文矜貴,不苟言笑。
早幾年,阮傾雪就聽八卦傳言祁家這位歸國繼承人回國前根本不是在留學進修,具體是什麼沒人知道,曾有媒體扒出來了點蹤迹,當天就被警告全網禁言。
那陣子,都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回來繼承家業的,更像是來辦案的,甚至集團裡亂七八糟的事,他處理起來都帶了股不同尋常的狠勁,該查查,該判判。
媒體統一評價他簡直是個正到發邪的人。
不過大概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一年内重塑企業形象。
好像也确實能理解,他曾受過她爸恩惠,所以一直特别照顧她。
車子開回别墅,早就接到消息的住家醫生過來接人,阮傾雪被他們接下車,送回房間處理扭傷。
醫生檢查了一遍,“還好冷敷及時,出血腫脹情況少一點。也沒傷到骨頭,歇一兩個星期就能好。”
她開了幾貼膏藥,叮囑好馮姨用藥時間。
阮傾雪摸手機才看到了祁斯年發來的幾條消息。
【沒事吧?】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最近很忙,該讓你早點睡的。】
【等你好點,我請你吃飯。】
阮傾雪逐個回複了他的消息才關了燈,把手機放在一旁。
沒一會兒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
阮傾雪拿起來,正要開免打擾,看見是閨蜜喻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