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婉姚家裡又是這個行業的龍頭,每次一來就是A角,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現在又正在風頭上,估摸着是打算這次畢業大戲營銷一筆。
阮傾雪輕拍了下身邊班長的手,示意她沒事。
崔明問,“傾雪,你能适應嗎?”
阮傾雪聲音偏低,“能,但我需要重新學一下B角的内容。”
崔明也不管她能不能在短時間内重新消化一個新的角色,“好,那就這樣。”
“有的人要是不滿意學院安排,也可以不用上,沒人逼你們。”
阮傾雪深吸了一口氣。
那邊師婉姚出聲,“那我們就開始吧。”
隊伍松松散散地散開,阮傾雪拿着本子在旁邊站了一會兒。
師婉姚故意走到她面前,“你可以嗎?”
“你們先排吧,我今天得新學一下。”阮傾雪站在另一邊熟悉動作。
這畢竟是一場大戲,阮傾雪之前已經跳了幾個月A角,冷不丁換角色,還是有些不适應。
臨近傍晚,舞蹈室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離開。
童舒問她要不要回去,阮傾雪看了一會兒剩下的内容,“你們先走吧,我再留一會兒。”
“好吧。”
師婉姚挎上十幾萬的愛馬仕,看了一眼阮傾雪十幾塊的藍染帆布包,“走啦,今天大家配合我辛苦了,我請客。”
童舒翻了個白眼,聽起來這畢業大戲是她獨角戲一樣。
師婉姚出了門,沒忍住問着,“阮傾雪最近背的那個包,哪裡來的?”
身邊小姐妹來了興緻,“網上買的吧,我看最近挺火的,今天路上碰見好幾個了,我也想買一個。”
師婉姚翻出手機,草草搜了一下,嫌棄道,“銷量都十幾萬了?大衆款啊,這不特别容易撞嗎?”
“不啊,這個東西你要是自己去染,保管人人不一樣。”
“自己去染?”師婉姚眼睛轉了下,“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說起來,我畢業旅行想去江州,聽說那邊可好玩了,最近一直給我推那邊,突然就火了。”
“我想去法國,”師婉姚把玩着自己的頭發,“不過也可以去看看江州。”
舞蹈室内響起一陣敲門聲,“小可憐。”
阮傾雪看到喻菡一臉惋惜地走進來,“又被換角了?”
阮傾雪拉上帆布包,跟她離開舞蹈室,關上門,“你們消息可真快啊。”
“能不快嗎,對八卦新聞最敏感的人都在咱們學院,你們換角的事全學院都知道了。”喻菡是屬于八卦敏感人群裡最敏感的一個,“我又去打聽了一下為什麼換,聽說是這一次她爸跟學院簽了一個三千萬的新項目,好像是無人自動攝影技術引入,并進行新影視劇制作嘗試。”
阮傾雪說不在意是假的,畢業大戲和平時小演出不一樣。
平時師婉姚不在的時間多,偶爾被她搶一兩次倒也無所謂。
可畢業大戲她準備了這麼久。
阮傾雪走下樓,看見常叔來接她。
她邊走邊說,“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很讨厭用關系做什麼事。”
“那個時候,我覺得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到的才是真的,所以我一直很不能理解我爸爸為什麼談生意總要在酒桌上談,又要結交那麼多朋友,靠公司實力不好嗎。”
“後來我才知道,是我太蠢了。水至清則無魚,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池渾水。從某種程度上講,我也沒那麼清白。”
阮傾雪是什麼時候明白的。
是她依靠爸爸苦心經營和祁家的商業及私人關系,住進祁家,獲得一切本該失去的資源時開始。
阮傾雪坦然,“我努力過了,可如果是其他我不能控制的方面讓我失去它,那我也可以接受這個結果。”
她跟喻菡告别之後,上了車回祁公館。
阮傾雪到家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看屋頂花房,關着燈,“九叔沒回來嗎?”
馮姨幫她提過包,“沒有呢,聽說今晚有個飯局。”
阮傾雪了然上了樓。
而此時,國貿大廈餐廳裡,儲嘉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問着助理,“祁總還沒來嗎?”
“應該快到了。”
儲嘉看了眼樓下,“外面有狗仔在拍嗎?”
“不知道。”
“可惜了,要是能拍到绯聞也好。”
師嶽雙手交握,眉頭緊鎖,看起來有些緊張,“先别管绯聞了,這事能談攏嗎?”
儲嘉放下鏡子,“你還說呢,之前祁總看在我的面子上跟舅舅你簽了兩個億的攝影新技術研發合同,你們是不是做得太差了,讓人家搞得想收購新技術子公司。”
現在影視領域競争激烈,也急需新技術,兩個億對于一個子公司來說完全是扶持盤活的程度,當年近乎是天上掉餡餅,不過祁野要得也很多。
比如公司活躍賬号的八成運營權,以及六成的專項研發抽成和三成的網絡營收。
儲嘉也覺得沒什麼,畢竟祁家出過事情,祁野對負面新聞把控很嚴格,娛樂圈又是是非多的地方,他要公司大V賬号運營管理權,完全可以理解,何況又沒幹擾她和師婉姚營銷美貌和演技的通稿。
就是前兩年剛合作的時候,撤掉了一批黑通稿。
聽說是她表妹婉姚命令公司人發的,黑一個小視頻博主。
好像是叫六月雪。
因為這個師嶽還嚴肅訓斥了師婉姚一頓,讓她少招惹是非,别天天讓人發拉踩黑通稿樹敵。
師婉姚就再也沒敢碰過。
師嶽仔細想了一遍自己的公司運營,“這兩年開機率低,營收不好推進困難也不能怪我,雖然我是不懂新技術研發,但我不是剛簽了個三千萬的合同在推進了嗎?”
房門打開,祁野進門。
師嶽收了聲起來跟祁野握手。
祁野簡單回禮,坐下直白一句,“想好了嗎?”
“祁先生,我們的合作已經進行了兩年了,好好的突然談收購是您對我們的研發進程不滿意?”
“的确不滿意,相比起我們其他合作夥伴能排倒數,”祁野嗓音平和,但說話并不客氣,“不過好歹營收勉強在合格線上,這兩年也都忍下來了。”
“我隻是聽說,師總用這個項目的經費,跟清舞院不少老師簽了合作合同。”
儲嘉連忙打圓場,“是,舞院攝影美學專業畢竟是王牌,還有很多知名的業界人士,還有……”
祁野接過話,“還有你表妹,他女兒。”
師嶽笑了笑,“對。”
“師總記不記得,之前電子攝影産品有個比較厲害的公司叫東旭,後來也涉及傳媒領域。”
“知道知道,阮铮的那個公司我們之前也有合作。”
“現在他的孩子阮傾雪寄養在我這邊,和你女兒同專業,剛被你們換掉了排練三個月的A角。”祁野牢牢地看着他,“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拿着我給你的投資,讓令媛搶走了我們家小孩辛辛苦苦努力獲得的位置是嗎?”
屋内瞬間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