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貞譽狐疑:“那你老公呢?他是做什麼的?”
蔣叁想了想還是老實道:“程序員吧——”
“程序員,那好像還行?”肖貞譽眼睛放光,“一個月能賺三萬吧?”
“拜托你诶大姐,你剛剛都說那是榕城了,一個月能賺三萬,他就不當程序員當公司老總了。”
“榕城工資這麼低?”肖貞譽立即露出了嫌棄的眼神,“你老公幾歲啊?幹嘛要向下兼容找個這麼差的,你但凡擦亮點眼睛在番廣随便找一個都比他強吧。”
“就是擦不亮啊,”蔣叁道,“你别在這裡裝清醒,之前沈旺那人品你不是也沒看出來?”
肖貞譽還是有點嘴硬的馬後炮的:“我老早就看出來,隻是見你愛得上頭,懶得拆除而已。”
“我真謝謝你,”蔣叁道,“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請你立刻拆穿。”
“我現在就想馬上給你拆穿,”肖貞譽憤憤不平道,“你老公到底什麼人啊,怎麼半個月就迅速地跟你把婚結了?相親認識的?你這人不是清高得從來都看不上相親嗎?有必要這麼着急嗎?父母的婚姻不幸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傷痛?”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蔣叁無奈地把她推開,“他是我高中同學,我倆結婚有很多原因,算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好直白地解構了現當代的婚姻關系,”肖貞譽感慨,“我隻是沒想到你也會為這種東西低頭,說句實話我還是有點失望的。不過如果你不去榕城,那他是要來番廣?”
“他也不來,”蔣叁想了想,“我覺得很大概率是這樣。”
肖貞譽皺眉:“那你倆這是什麼意思?剛結婚就分居?”
“差不多。”
肖貞譽立即揪住了蔣叁的領子:“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跟gay形婚了。”
“松——松手——”蔣叁忙喊救命,“不是gay,我真服了,為什麼你們老覺得我會蠢到做這種事啊——”
“因為你閃婚這件事本來就超出常理了,”肖貞譽道,“匪夷所思,他不會是圖你番廣的房子吧?”
蔣叁整理着自己被她扯亂了的領口:“他跟我說結婚之前還不知道我在番廣有房子呢。”
“這話你也信?”肖貞譽露出鄙夷的目光,“算了,我佛不渡傻子,既然你已經結婚了,那跟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安心搞好工作就行,你要是因為你老公的事搞得我的事業也受影響,我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了,誰叫我這麼蠢信了你的鬼話,覺得你是那個我可以孤注一擲的人呢——”
“别啊,”蔣叁被她這悲壯的發言搞得有點心慌,“你放心吧,我跟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壯烈,你就當他隻是挂在我戶口上的一個名字,你信我,比起愛情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更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一起創造的未來。”
肖貞譽瞥眼看她,笑了一聲:“你這嘴巴真是會哄鬼。”
蔣叁松了口氣,知道這事總算是翻篇了。
原本按理來說她跟臧涼這件事可以直接就這麼瞞着肖貞譽,但肖貞譽是平時給她走各種程序和辦手續的人,若是哪天需要填資料的時候突然信息不對稱把個人信息填錯,那就是浪費資源和物力了。
更何況從蔣叁的角度來講,她确實是沒有把結婚當做這麼重大的事看待。如果真是兩情相悅跟一個男的走到這步也就罷了,在女性畫師的世界裡的确是比較緻命的,因為結婚會拖累生産力,以及創造能力,很多女性畫師在生活趨于平淡,被家庭捆綁之後,就很難再突破瓶頸了,甚至洗手作羹湯直接退出職場。
而這點,是肖貞譽這個合夥人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蔣叁能夠唯一給肖貞譽保證的就是這一點。
臧涼絕對不會影響她的事業節奏。
“對了,”在地鐵口分開的時候肖貞譽突然想到提醒她一點,“十月就是CP了,你的那些物料做好了沒有?上次主辦說了要提前一個月打樣,最遲初稿要在五号之前交過去,回雲京的時候你還跟我信誓旦旦保證了,東西呢?”
蔣叁冷汗直流。
這下完蛋了。
臧涼這邊也不太好過。
離開雲京的第一天,他莫名總有種不安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對他整個人生的變動太大,他一直處在一種踩在雲端般的缥缈狀态。結婚證被他揣在包裡,時不時手指劃過可以摸到紅皮封面上面粗粝的皮革質感。
他确實是結婚了。
結婚對象還是蔣叁。
每每想到這點,都讓他覺得這一些都玄幻得像是一場人工造就的僞夢。
到榕城的當晚他就覺得得再囑咐蔣叁幾句,怕她在長輩和親戚那邊說漏嘴,但是每次都是剛拿起手機就覺得這麼焦躁和急切實在是充分彰顯出了自己對她的不信任。
何必呢,這麼反複地去确認同一件事,除了讓她覺得煩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說到底,自己突發奇想地去撒這麼一個彌天大謊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想起王野罵他的那句變态。
他可能真的是變态吧。
明明就對蔣叁沒有什麼愛,但為什麼就是想要用這種東西把她拴在身邊呢?
尤其還是,她根本就沒在自己身邊啊!!!
臧涼從床上翻騰起來,覺得自己要精神衰弱了。
算了,人或許還是要對自己的真實想法妥協,他在最開始的時候不是就隻想教會蔣叁這點嗎?
如此做了反複的心理建設工作之後,他終于拿起了手機,想要鼓足勇氣再次囑咐蔣叁。
然後就發現,并沒有蔣叁的微信。
臧涼:“......”
說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自打幾年前蔣叁再再再再再一次喝多了之後,給臧涼大半夜發了條關于對他未來可能結婚還發朋友圈官宣的妄想猜測會狠狠刺傷她的心的長篇大論之後,蔣叁又一次把他删了。
而他們之間,确實也從來沒有互存過電話号碼。
“所以說——”
臧涼算是知道了,原來人無語到極緻,是真的會喪失具體情緒的。
“她就完全沒有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