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對視線很敏感,察覺到有人在看着他,更加瘋了,把伸手能撈到的東西都給從破口的窗戶往下砸。
隻是距離隔得遠,沒有砸到他們面前,落在了圍牆上又掉下來。
他更加氣憤了,雙手抓着窗戶邊緣想要翻身跳下去,不過被趕上來的保镖抱住,兩個人硬是拉了下來。
“别怕,有我在。是我的錯,進來住之前沒有查清楚,居然住着一個瘋子。”淩炤扶額,也對這裡的經理很不滿。
禅若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害怕,收回望向二樓破爛的窗口,語氣平和,“他應該是生病了吧。不過這個暴躁情緒沒法控制住,也确實容易傷到人。”
“不管有沒有病,看着就不正常。”淩炤皺眉,“我們換個地方住,不住這裡了。”他還是想安全起見,誰知道瘋子會做出什麼事來。
禅若卻沒想那麼多,溫聲說,“不用,在這裡就好,搬來搬去的麻煩,而且我想,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要真是一個會傷人的瘋子,别人也不會還住得安穩了。”
見她堅持,淩炤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拉着禅若進了家裡,心想着,要多請兩個阿姨來照顧,而且還是人高馬大一身膘力氣大,脾氣兇悍的,這樣他不在家的時候,她們才能護住禅若。
對付瘋子,和他講道理是沒用的,腦回路不一樣,需要力氣才是自我保護的關鍵。
不過人品方面就需要過關,淩炤當然也會擔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欺負禅若,主家被請來的阿姨欺負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還是小心為上好。
···
這邊,段時被保镖強硬地拉下來,他煩躁地怒吼,擺着手掙紮。
“放開我,我叫你們放開我!滾!”
可是沒用,他的雙腳不方便,導緻雙手使的力氣不能發揮,所以這點力氣,根本就掙脫不開兩個保镖的壓制。
他被拉回了房間,摁在輪椅上推到坐進電梯來到了一樓,推到了鋼琴前。
全程,段時都是氣得紅了眼,胸口起伏,指尖扣着椅子的手在發白。
可呼吸好幾次之後,他平複了怒意,恢複成面無表情的陰沉,過長的頭發,顯得整個人很陰郁,有些光線細微的角度,他一張漂亮的臉神似禅若。
“段少爺,請您冷靜點。待會段先生和姜夫人就要回來了,您也不希望他們生氣是吧,所以,請段少爺保持好狀态。”保镖也是打工人,并不想被發工資的老闆責罵,見段時冷靜下來之後,他也好聲好氣的解釋,“發脾氣是沒用的,段先生和姜夫人說了,若是您還沒有作出新曲子,就要一直待在這裡,直到寫出來為止,我們也沒有辦法。”
說來也是悲哀。以前他還不懂,可是在退伍成為一名保镖,給過很多有錢人當保镖之後,他見過的陰暗事太多了,後面就減少了出保镖任務。
這次聽聞是看着一個大少爺,不讓他出門就行,保镖這才來的,隻是了解到為什麼被關在家裡時,他也是唏噓不已,可這和他沒有關系,他很清楚,自己就是打工的,别的無權多說。
“呵”
段時隻有這一個字,嘲諷的意味直接拉滿,垂下來的眼皮,滿是無力。
他将雙手搭在鋼琴鍵,閉上雙眸,指尖靈活的摁着黑白鍵,可是流轉出來的音樂,卻是充滿了壓抑,窒息,還有黑暗,喘不過氣的憤怒等等,白天的室内,恍如置身在黑暗裡的悲哀。
見他願意碰鋼琴,保镖還有傭人也不理會,各自離開,沒有打擾段時尋找靈感,至于彈成什麼樣,并不是他們關心的事,保镖和傭人分别拿着手機錄一段段時彈鋼琴的視頻發給雇主交差就行了,音樂好壞,他們不懂。
……
兩家隔開有距離,琴聲是沒有聽到的。
禅若上去到了三樓,看着小型圖書室是她想要的樣子,每一塊區域都是不同藏書,有柔軟的沙發,還有簡潔的書桌,以及各種毛筆,字帖等等。
她的開心溢于表上,眉眼彎着,眼睛越發幹淨明亮,周身洋溢着歡樂氣息,她的開心不會放聲大笑,可是嘴角會一直帶有笑意,溫柔的笑着。
“淩炤……”她回頭,就見淩炤一直跟在她身後,目光追随,帶着笑意。
“噓…”
禅若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淩炤攬入懷裡,壓着她柔軟的唇,淩炤彎下腰,笑着說,“我可不想聽到謝謝兩個字,真要謝的話,那就用另外一個方式吧。”
嗯?禅若眨了眨眼,就聽見淩炤輕笑了一聲,把她抱起來,前往二樓卧室,“現在是你的午睡時間,好幾天沒有陪你一起午睡了,今天我們睡久一些。”
禅若的面頰一紅,捶了一拳在他胸口,力道不重,對皮糙肉厚的淩炤來說就是撓癢癢,他回到房間,腳一勾關起門,隔音很好的門,隔絕了嬉鬧聲。
夏日明媚正好,這一覺,他們睡到傍晚才起來。
禅若還有不少東西在之前住的房子,她喜歡住在這裡,這兩天來來回回地搬過來,也不用什麼都拿,偶爾也會回去那邊住,這裡距離學校遠了些。
隔天,她剛下樓,就見淩炤坐在沙發上,面前是幾個…家政打扮的人員,無一例外,一個個都是長得人高馬大,且敦厚憨直的精氣神,撸起袖子就能幹活,有年輕的,有中年的。
“夫人。”看見她,五個人齊聲喊了一句,眼睛也都齊刷刷亮了,雇主真好看!
淩先生開出的薪資待遇非常豐厚,她們是本分勤快的,本來就發誓一定用心做,現在看見别墅裡的神女般夫人,未來幹活更有勁了!
禅若:“……”
禅若來到客廳,而淩炤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已經站起來,走過來牽着她的手,“起來了,今天睡得有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