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動作很快,就像是做這件事做了無數次一樣。
僅僅一瞬間,陳河感覺到身上有劇痛傳來,整個身軀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剛見面就刀人?太不禮貌了。
绯月刀劍染血,俯視着他,像是看着一隻死魚。
陳河要殺她,必須阻止。
還有個隐藏在暗中的雲柔,但物品感應并未發動,說明雲柔不在她二十米感應範圍内。
物品定位克制雲柔,剛剛好。
陳河突然覺得不對勁:“你怎麼這麼強?”
“你怎麼知道是我?不,我必須殺了所有可能知情的人,任務失敗,他們要殺我啊!我不想被他們殺!我不想!那樣很痛苦,很痛苦啊!”
自投羅網。
绯月蹲下:“他們是誰?盒子裡是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找這個?”
哪知陳河的七竅鮮血汩汩流出,整個人狀态極差,目光空洞無神,仿佛目睹了某種極度恐怖之物,整個人變得呆滞木然。
下一秒,陳河竟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從嗓子中吐出的竟是另一種聲線,低沉且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嘻嘻,苦難不會長久,唯我永存,我們終将得到一切,這僅僅是開端,僅僅是開端。”
下一秒,他原地爆開。
绯月看到他的嘴巴崩裂,向着自己耳畔飛來。
沒有舌頭的嘴唇呢喃着绯月才能聽清的話語,像是精神污染一樣在她腦海回蕩:“我們會降臨于終末,我們會找到盒子。”
陳河死了。身軀全部融化,變成了一大灘血,和之前的血液融入在了一起。
绯月擦了擦臉邊的血迹,淡漠無比。
沒意思。
陳河隻是炮灰。
好在盒子沒有被對方搶走。
原本根本不在意的她,臉上突然開始發燙,劇痛猛地傳來。她稍微用手指碰了碰,大片大片的血肉就脫落下來。
這血是被污染的。她居然忘記了這一點。
手和臉都開始腐爛,灼燒感越來越厲害。
當绯月準備給自己治療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那手冰涼極了,沒有一點人的溫度。
是雲柔,她剛才來了,绯月通過物品定位察覺到了。
隻一瞬間,绯月身上的所有傷全部都好了。
她一下子轉過頭,看到了雲柔那張溫柔的臉。
雲柔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把聲音壓的很低:“他們死後血液會造成污染,不過污染最多留存五分鐘,所以在五分鐘之前離他們遠點,絕對不要碰到血。”
“你欠我一次,除了早上的治療,你沒見過我。”
绯月問她:“為什麼救我?”
雲柔溫柔地笑了笑,拿了張手帕,吸走了多餘的血迹:“因為你把盒子藏好了,記住,你沒見過我。”
那張手帕绯月見過,是次人内部的高科技清潔布,秒吸水。
绯月吸氣:“盒子裡,是什麼?他們是誰?韓駿凱是他們的人嗎?”
“那都不是我有資格知道的,不過,韓駿凱不是他們的人。”下一秒,雲柔的身影就像被擦掉一樣逐漸消失。
绯月站在原地,撿起了地上陳河掉落的身份卡,收進兜裡。
韓駿凱不是他們的人?那他亦或者雲柔的立場是什麼?
她居然知道原身藏盒子的事情,卻沒有揭發。
那她留下醫療箱為了什麼?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魏城河很快回來了,還帶着雲柔,他扔了一張卡過來:“裡面是六十萬,算是你房屋的補償,這次事件和陳河有關,莫秋小隊,一月觀察期,封禁異能,禁足。”
绯月知道事情解決了。
現在外出的有四個隊伍沒回來。
在場的隻有魏城河,韓駿凱,莫秋,和一個女隊長。
而那個女隊長的能力之一,是讀取活人記憶。
雲柔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把鍋都甩回給了陳河。
真是厲害。
雲柔見到绯月,揮了揮手,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又見面了。”
韓駿凱問:“你們認識?”
绯月點頭承認:“早上是她給我治療的。”
雲柔笑了笑:“是啊,下午又有人找我治療,我也沒想到自己還能被人打暈,還好用異能吊着一口氣,要不然就死了。”
演技派。
绯月算是知道雲柔怎麼演的了。
雲柔假裝被陳河打死,留下醫療箱,陳河治好傷勢,來找她,血液卻有污染,雲柔再現身治療,欠下人情。
一環扣一環。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幾位隊長急匆匆地走了,應該是處理陳河為什麼突然叛變的事情。
到時候,他們會把重心放在流民區。
雲柔也回到了她的次人居民區,全程沒有再和绯月說過話了。
绯月在家裡,手指敲着桌面,梳理線索。
盒子現在沒有被任何一方拿走,被原身藏起來了,可原身的記憶被戈主管删除了。
而雲柔知道盒子的事情還幫助自己,很有可能是戈主管的人,但也有可能是“他們”的僞裝。
陷入了死循環。
但陳河的身份可以利用一下。他剛死,魏城河又封鎖了消息,隻有自己、雲柔和幾個隊長知道。
陳河背後肯定有人。
绯月閉眼,回憶起前世。
玩家們針對各個NPC在論壇上梳理了關系網。
陳河,莫秋的隊員,在流民區有一個劣人朋友,他經常去那裡拜訪朋友。
現在想來,次人和劣人的階級擺在那裡,他們真的有可能成為朋友嗎?
除非,所謂的朋友是接頭人。
绯月看着系統提供的流民區地圖。
陽羊雜貨鋪。
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