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視。
這裡的所有照片給了绯月一種窺視的感覺。
桌子上拿某種密封裝置擺放了吃了一口的蛋糕,還有日記裡的糖果,日記裡的東西仿佛都被偷了過來。
除了瓊樓項鍊。
拍照片的人躲在了暗處,暗中觀察一切。
她轉過身,看到牆壁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宛如聚集的眼睛一般。
绯月湊上前去,趴在孔洞上,能夠清晰地看到方才所在的房間裡的一切。
隻不過在房間裡看這些孔洞,則是一個又一個的燈泡。
無人會察覺這些燈有何異常。
依據照片的年代判斷,自小男孩出生開始,這些照片便已拍攝。
這人從最初便開始監視,并一直居于此處。
绯月在樓梯間四處走動,最終在靠近一樓大門的位置找到了這個窺視者的床鋪。
上面落滿了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許久無人來過。
绯月未尋到日記之類的物件,卻發現牆壁上被人用某種東西刻畫了幾個大字。
“他病了,被關在了地下室,可是他們好像發現我了。”
“我摸摸無名,無人知曉,他們應該不會認出我吧?”
那麼,這個“他”指的是小男孩,“他們”是小男孩的父母嗎?
咚咚咚。
腳步聲響起,绯月猛然轉過頭去。
監控頭出現在空間夾層裡,左顧右盼,最後趴在小孔前面,渾身機械展開,數不清的細小監控對上每一個縫隙。
像是一個巨大的機械蜘蛛網。
它在窺視。
绯月能感覺到,監控頭在找自己,它發現自己不見了。
“在哪裡呢?少爺想見見她啊,少爺想讓她笑啊,少爺好久沒有品嘗過微笑了……”
監控頭笑了兩聲,和收音機裡的聲音重疊。
……
绯月離開了這裡,她是跟着監控頭離開的。
她看到自己房間前站着監控頭,對方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裝模作樣的敲着門。
“新來的?新來的?你還在嗎?”
绯月直接現身,監控頭又一次瞬間轉過身來,像是提前預料到一樣:“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跟少爺說了你過來的事情,少爺很高興,想邀請你吃個飯,來不來?”
绯月也沒拒絕:“走吧。”
她知道,對方是故意引自己出來的,可以肯定的是,對方要搞事情了。
監控頭在前面帶路,步伐依舊很快。
餐廳在一樓,房間很大。
绯月沒看,她閉上了眼睛,發動黑暗感知。
因為帶着面罩,對方也看不清她到底閉沒閉眼睛。
巨大的長桌旁邊,坐着九個“幸存者”,在看到绯月的那一刻起,他們轉過頭來,保持微笑。
而桌上擺放的是各種各樣的舊時代美食。
但這種形态,和熱感應察覺到的一樣。
隻是比那個要清晰許多,可以被感應到的不止活物,還有死物。
之前不用這個能力,是因為黑着真的很不适應。
但現在幕後黑手可能要出現,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绯月轉向監控人,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她總感覺自己被污染了。
除了頭部的巨大監控外,監控人的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小監控,像是人類的眼睛一樣,布滿了身體的每一處。
雖然對方剛才展示過了,但是黑暗感知下看到的,更吓人。
那些監控看起來也更像是眼睛。
監控人指向唯二剩下的座位,也是某個“幸存者”對面的座位:“你就坐這裡吧,等吃了這頓飯後,你就算是我們的正式一員了,到時候少爺來的時候,記着做自我介紹。”
“我們很歡迎你,要留下來,我們也需要知道怎麼稱呼你,對吧。”
绯月在感應中“看”了過去,除此之外,就隻有主位空着了:“那你呢?”
監控人很禮貌的彎腰:“我是侍者,需要站在少爺身旁,我的職責就是守護。”
绯月坐了下去。
沒過多久,腳步聲響起,在她的感應範圍之内,一個瘦小的身影,向着這個房屋靠近。
監控人站在房門旁邊,恭敬的彎腰打開了房門。
走進來的是一個穿着背帶褲的少年,和畫上的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老,也沒有長高的樣子。
不過,和畫像不一樣的是,這個少年的脖子上沒有項鍊。
項鍊呢?
那少年走在侍者前面,在距離绯月一手臂距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我是堡壘的主人,李桑,歡迎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所有人帶着微笑,頭顱轉動,僵硬的視線鎖定绯月。
李桑舉起了高腳杯,面帶着微笑看向衆人:“相信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也會願意留下來,成為我們的一部分,加入這個幸福的大家庭。”
“是吧?”
李桑歪頭,碎發遮住了一隻眼睛,一雙布滿血絲的大眼睛看着绯月。
此時,包括監控頭,所有視線落在绯月身上。
導緻她有了一種強烈的被窺視感。
這是一種污染,也是一種心理暗示,如果答應,恐怕就會被精神控制了。
绯月站起身來:“或許……不呢?”
下一秒,绯月在玩家空間拿出能源槍,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直接對着李桑開槍!
碰!
子彈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