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知道自己的時間沒剩多少了。
而四周的鐵片在殺死了氣球之後，全部都聚集在了李桑四周。
無論李桑如何掙紮，都是無濟于事。
可四周跑出來了更多的氣球。
绯月能感覺到自身的身體組織有些異動，想要逃離她的軀體。
如果污染再加重，恐怕自己就要真的死在這裡了。
可就是在此時，绯月耳畔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今日幸運已發動】
【臨時性耳聾，可以屏蔽笑聲污染】
來的好！
绯月控制鐵片逼近李桑。
李桑一臉決然地看着绯月，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不是很厲害嗎？我的确小看了你，但事已至此，要殺便殺吧，讓我的一切在此埋葬。”
绯月目光平靜，雖然聽不見對方說話，但從口型可以判斷出對方的意思。
“除了你們研發的癌症疫苗，外界根本找不到你們公司的其他研究成果，所有相關資料都已被銷毀。”
“比如你們的長生疫苗，我在外探索許久，甚至連五十歲以上的人的生活痕迹都找不到。”
聽到這話，李桑大驚失色：“這不可能！我們家族做的事情，你随便找一個普通人，或者從路邊的廣告牌上就能知道！我沒說謊！”
他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女人竟然不受笑臉污染影響，既然這樣，再召喚那些氣球也是白費力氣。
李桑知道，他做這些事情都是值得的。
绯月緩緩搖頭，讀懂了李桑的唇語，輕聲說道：“現在的人們最多隻能活到五十歲，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那個人給了你項鍊之後去了哪裡？她有沒有說過什麼特别的話或者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還有，有沒有人非常了解你們家，甚至精準的知道每一個藥劑擺放的位置？”
李桑皺起眉頭，努力回憶着當時的情景，但他的意識被某種東西控制，腦海中一片混亂，他感覺腦海裡有一層窗紙，快要破了。
绯月告訴他：“隻有這種人才有可能消除你們的證據。”
【叮，臨時性耳聾已治好】
李桑的聲音有些顫抖，情緒劇烈起伏：“那個女仆後來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但是，非常了解我們家的人……隻有他，叔叔？不，他不是死了嗎？”
就在此時，五十多歲的老男孩身軀一陣扭曲，關節全然錯亂。
他翻起白眼，口吐白沫，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最終，他的黑色瞳孔猛然歸位，竟一下子分裂成了兩個。
李桑的口中傳出怪異的聲響，仿佛有人掌控了他的身體，在他嘴裡塞進了一台收音機一般：“機密即将洩露，自毀程序啟動！”
李桑的意識被某種事物吞噬，已然喪失理智。
绯月的第一反應，便是抓起房間最裡面那張桌子旁，某個看似頗為重要的箱子，徑直扔進了玩家空間，變為幽息狀态。
隻因“自毀”二字，讓她聯想到了空間爆炸。
可李桑的身體扭曲片刻之後，分裂的瞳孔很快又恢複原狀，他狠狠咬着牙關：“我說不出那個名字，我要死了，我被控制了，一會殺了我！殺了我！”
他因為意識被掌控而極度痛苦，雙眼中流出淚水，聲音沙啞無比。
“我是人！我有人的情感！”
李桑哭了，他知道自己從得了情感侵蝕感染症後，自己就再也沒有人的外表了，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再是人。
他的身軀日日夜夜承受着痛苦，隻有在見到家人的那一刻，内心真正的喜悅才能将那些東西短暫驅散。
這一刻，埋藏在他心中的痛苦終于被傾訴了出來。
“我不想毀了我的家，這裡有我和我家人最後的回憶，她說項鍊裡有重要的東西，她讓我一定要交給第一個來這裡的人。”
“項鍊裡，或許有關于一切的線索。”
李桑話音一頓，吐出一口鮮血，看起來無比悲慘。
“能源和項鍊你帶走吧。”
“我沒想殺你，我隻是想讓你别去堡壘的夾層裡，賦予再剝奪是我的異能，那不會影響你，我是有惡趣味，我想讓你體驗一下我當年的絕望……”
“我們家，沒有人是壞人。”
李桑的下半個身子開始融化，整個人變得痛苦又扭曲，聲音嘶啞。
“我們家族的榮耀已經不重要了，但是，求求你，幫我…炸了堡壘夾層，遙控器在我身上，小心我身上的病毒，我知道你有辦法拿到它。”
“我們家沒有窺視者，沒有夾層。”
“隻有一個了解我們、願意獻出血清、為我們出頭的堡壘設計師。”
“他是我的恩師，是我們的榮耀。”
李桑的頭落在了地上，他主動額頭貼地，像是磕頭一樣，他第一次發自内心的笑了，但是眼中卻流出淚水：
“活下去，幫我，找到兇手，求求你，老師說過，你是值得信任的，求求你，殺了我……”
绯月并沒有回答他的話。
但是，懸浮在空中的鐵片裡，有一個動了。
它穿過李桑的胸膛，利落無比，最後如同灰燼一般緩緩落下。
李桑的雙眼又一次分裂，和頭顱分離的身軀不斷發抖：“好痛苦，好痛苦。”
他的身軀抽搐着，嘴中卻吐出話語。
“苦難不會長久……滾開！滾開！”
話音落下之後，李桑的整個人化為了一攤血水，連帶着地上的那些紅色組織，全都化為了血液。
連白骨都消失了。
原來，之前李桑所說的銷毀，是銷毀他自己。
绯月對這句台詞再熟悉不過了。
這不就是“他們”用化屍控制别人，最後一定會說的台詞嗎。
李桑背後的那人，是“他們”的其中一員。
绯月瞬間幽息，拿走了李桑身上的遙控器，還有瓊樓項鍊，按照順序挨個扔進了玩家空間。
再碰到瓊樓項鍊的那一刻起，系統的提示音響起了。
【叮，檢測到記憶碎片，現已放到系統空間】
【碎片收集進度8％】
【查看記憶碎片時，請宿主确認自己處于安全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