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欽先開口:“你人失憶了,品味倒是從一而終。”
謝時微下巴縮在圍巾裡:“啥?”
“就這麼喜歡肌肉男?”
謝時微老臉一紅,他還真喜歡得要死,但弱弱解釋:“我和Mike很清白的,雖然咱們的婚姻有名無實,但我絕不可能婚内出軌,今天是他主動纏上我,我又有點醉了,才會那樣的。”
賀欽:“我不介意你婚内出軌,另外,希望你能早日找到真愛,徹底放下我,這對我們都好。”
謝時微樂開了花。
賀欽不在乎,那他豈不是可以随時勾搭帥哥?
生活真是處處有盼頭啊。
開心歸開心,他面上還是努力維持“愛但放手”的人設:“賀欽你真好,不過我完全放下你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也沒那麼快嘛哈哈。”
“對了,Mike今天冒犯到你了吧?你别介意啊,我也不曉得他是怎麼知道…知道我喜歡你的肌肉,還拿自己和你比。” 謝時微羞恥道。
賀欽發給謝時微一個鍊接。
謝時微奇道:“這是什麼?”
“你高中在電台念的騷擾信,經常提起你的喜好,肌肉之類的,到現在還能在網上搜到音頻,也難怪那些人能投你所好。”
謝時微根本不敢聽。
為證清白,他直接把花塞進了垃圾桶。
“謝時微,”月色下,賀欽的眼睛很銳利,“你也忘了太多東西了,喝藥這麼久了,還沒好轉麼?”
“沒有,說不定還會徹底想不起來呢。”謝時微淡定撒謊,給自己鋪後路,決定以後每天都拉着張英俊補習一下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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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王管家熱情迎上來:“少爺您回來了!您要的菜都買來了,可以直接去廚房開工了!” 他又轉向賀欽,假笑:“賀先生,少爺今天纡尊降貴給你準備晚餐,委屈你稍等片刻了。”
賀欽挑眉看謝時微:“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謝時微彎起眼睛,“最多半小時,保證你吃上你最愛的家常菜。”
他把賀欽按在沙發上坐好,飛快走進廚房,把袖子往上一卷開始備菜。
謝時微準備鄭重地為以前的事情給賀欽道個歉。
雖然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但他既然成了這裡的謝時微,要改變命運,就要替原身善後道歉。
考慮到賀欽并沒有物質欲望,以他們現在的關系,親手給賀欽準備一餐他最喜歡吃的飯,便是最有誠意的道歉方式了。
賀欽在客廳翻着雜志,接到母親王惠玲打來的電話,走到露台接聽。
“兒子,這些天在謝家住得還習慣嗎?有沒有受委屈?他們家那些傭人有沒有給你臉色看?”
“沒有,您放心,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惠玲憂傷道,“小欽,你不在家的日子,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讓你為公司做這麼大的犧牲,爸媽都很愧疚。”
“媽,您别這麼說,如果不是您跟爸帶我走,就不會有今天的我,我理應為家裡分擔。”
“有你這份心,媽就放心了。我聽你爸說你在研究代替材料,要是遇到困難,随時跟你爸說,讓他找人幫幫忙,咱們早日研究出來,就能早日和謝家劃清界限,到時候你就不用再寄人籬下,也能早點和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賀欽笑了:“媽,我哪來的喜歡的人。”
“哎呦,你跟媽說實話,白桉那孩子,你真不喜歡他?”
“白桉以前救過我的命,我把他當親弟弟,我跟您說過的。”
“好啦好啦,媽媽年紀大了,摸不透你的心思,無論如何,婚姻大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來的好。”
挂電話前,王惠玲突然道:“對了小欽,時微今天突然發微信,問我你喜歡吃什麼菜,我告訴他了,我弄不清楚那孩子的意思,先知會你一聲。”
賀欽說了聲好,挂斷電話。
露台對着廚房,他透過落地窗,剛好能看見謝時微忙碌的背影。
他名義上的另一半穿着白色的高領羊絨毛衣,系一條黑色圍裙,略長的發尾被毛衣領子頂得微翹,彎下腰切菜時,腰線一覽無遺。
他切菜的速度不快,大約是不滿意自己的刀工,時不時懊惱地停下動作。
一旁廚師偶爾上前演示,謝時微看得認真,點點頭,又按照廚師的指導重新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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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謝時微表情嚴肅,和手裡的菜刀搏鬥。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做飯切菜根本難不倒他,隻是他用慣了半個月磨一次的鈍刀,這把瑞士菜刀鋒利得吓人,極難控制,稍不留神就把手裡的菜切劈了。
好不容易隻剩下最後一塊冬瓜,謝時微小心翼翼對準位置下刀,冬瓜卻在光滑的案闆上打了個滑,他動作沒收住,刀刃貼着左手食指滑下去,瞬間漫出了血色。
謝時微痛得大呼一聲,差點憋出一句國罵。菜刀被他扔進水池,發出幾聲清脆的咚響。
廚師驚道:“我去給您找醫藥箱,您等等!”
謝時微連連點頭,眼泛淚花。
“不用找了。”
謝時微訝異地擡起頭。
賀欽邁拎着醫藥箱步走來,西裝下擺被氣流翩然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