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欽被謝時微撲得身形一晃,随即穩住,在越來越快的心跳中确定了一件事。
他應該早點承認的。
他确實喜歡謝時微,而且無比享受謝時微對他的依賴。
現在這個謝時微以前是誰,從哪裡來,有什麼目的,他都并不在乎。
他隻想要抓住他,聽他口說他是誰,講他或許有些支離破碎的童年,講他家門口的玉蘭花。
就像那晚謝時微輕聲對小悅講述的那樣。
可試探過這麼多次,謝時微從來不肯開口,因為謝時微并未對他産生同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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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微哭夠了,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讓賀欽撞破他這麼狼狽又弱小的時刻,還抓着賀欽的衣服哭了這麼久,像什麼話。
他低着頭掩蓋臉紅,從賀欽懷裡爬出來,小小聲說謝謝。
賀欽很想給他擦眼淚,但太突兀,便隻拿了張濕巾給他:“擦擦臉。”
“噢。”謝時微擦幹眼淚,鼻頭很紅,“現在怎麼辦?”
“他有沒有真的碰到你?對你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
“…沒有,我邊擋邊躲來着。”
賀欽眼神又冷:“他是你公司的人,你回去親自把他開了,至于要不要罰,全看你的意思。”
謝時微低頭想,覺得喬木之所以如此大膽,可能也和他無意中表達的好感有關,悔恨地抓了把頭發:“算了,隻要讓他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就好了。”
“好。”
“這個事情隻告訴喬木就好,也不要讓艾米和邱晨知道了,挺尴尬的。”
“嗯。”賀欽找謝時微要手機,把緊急聯系人設置稱自己,“下次遇見這種事,給我打電話。”
謝時微心口一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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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三人嗨唱了幾十首歌,累癱了,捧着果汁狂喝。
喬木突然收到喬林說他有事臨時回家的微信,招呼艾米和邱晨一塊下樓去看看什麼情況,一眼看見賀欽站在謝時微身旁。
“賀總來了,您好,”喬木點頭,“喬林怎麼走了?你們碰見他了嗎?”
謝時微随便編了個理由,開口說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先睡,明天再繼續玩,發微信把真相通知給喬木。
喬木丢人丢到老總家,臉瞬間又紅又黑又青,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就去把的變态色狼弟弟打一頓。
“那咱怎麼睡?這裡有四間卧室,”艾米特别上道地說,“要不今天我們三個員工享受一下,一人一間,時微,你和賀總,你們倆老闆夫夫一間?”
邱晨表示贊同。
喬木還在憤怒中,猛地拍桌說沒問題,把倆姑娘搞得莫名其妙的。
“好吧。”謝時微答應,賀欽也沒有異議。
他們的關系在外界看來應該很親密,沒辦法硬要兩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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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微晚上洗完澡,換上自己帶的睡衣。
天氣漸熱,睡衣也換成了最薄的棉綢料。
他回房間時,賀欽已經躺在床右側。他們的睡衣是同一色系,還真像夫夫款。
面前這張床可比家裡的大床小太多,不過一米五,躺兩個成年男人挺費勁。
謝時微歎氣,拿了個枕頭豎着塞進兩人中間,說自己睡覺滾來滾去,這樣多少能擋一擋。
結果半夜。
賀欽緊繃精神,極力忍耐謝時微毫無知覺地磨蹭和擁抱,幾乎隔十五分鐘就要把他從身上摘下去,但這人锲而不舍地滾過來,尖尖的下巴和柔軟的臉頰壓在他肩上,漂亮的手還不老實地在他腹肌上摸來摸去。
賀欽放棄抵抗,借月色看謝時微近在咫尺的臉,懂了喬林為何會那樣膽大包天。
為了保險,他把被謝時微踹開的枕頭放在腿邊。
心底被欲望擾得煩躁,但又隐秘地快樂,愣是一夜沒怎麼合眼。
直到東方既白,些許日光從窗簾縫隙漏出,謝時微才安生,翻過身去背對着他蜷縮在床邊,還把被子都卷走了。
賀欽至此才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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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微昨夜被大家灌了酒,一覺睡到大中午,醒來之後頭腦昏沉,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鋪,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故,喬林那張臉又出現在眼前。
他再也不覺得喬林帥了,忍着反胃,打開微信想把喬林拉黑,看見對方淩晨兩點發來的消息。
【對不起,我周一就辭職。但你似乎也并不無辜。】
謝時微一下就生氣了,立即撥了語音給喬林。
電話接通。
謝時微帶着怒氣:“喬林你聽好了,我是不無辜,錯在被你的外表蒙騙,不知道你的品性就對你有好感。但昨晚完全是你的問題,我醉了,對你笑了笑說了兩句好聽話你就控制不住自己,在我已經表達抗拒的情況下試圖用強,和動物有什麼區别?實在不行就去把眼睛挖了,别颠倒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