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真的靠近了劉波,完整的接觸到了劉波“記憶中”被描繪成神化一般的人物,鄭振軒才明白劉波為何會活的這樣的痛苦與麻木。
因為劉波的痛苦與邵玉銘雖然有一定的關系,但更多的是出自他的“逞能”。
所以劉波在恨着邵玉銘的同時,也在把過去與邵玉銘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當成救贖,反複的回味。
他最恨的那個人,其實是他自己。
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他答應過劉波,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不會與旁人提起,讓它埋藏在心底的深處,然後消化掉它。
因為這秘密就連劉波的主治醫生,也就是他的小姨也都不知道。
甚至是當事人之一——邵玉銘本人也不知道。
見識到劉波深陷其中日日糾纏在心尖的痛苦,鄭振軒不得不重視這個隻出現在劉波遙遠記憶中帶着光環的男人。
男人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隻是帶着劉波“風花雪月”了一場,甚至劉波一半的痛苦都是由這場“風花雪月”開始。
可劉波對男人就是格外的偏愛,還給男人在回憶中給鍍了一層“金光”,當成自己的救贖。
這讓鄭振軒怎能不嫉妒。
這股嫉妒就像是一個不起眼的種子埋在了心裡。
随着與劉波日漸相熟,對劉波的感情逐漸加深,鄭振軒就越是無法忽視劉波的心中,帶着對另一個男人的“幻想”與他在一起。
最可惡的是,曾經他為了得到劉波還幼稚的模仿過那個男人。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黑曆史,隐藏在了他的腦海裡,讓他糾結又痛恨。
更讓他感到難受,心尖像是梗了一樣東西,劉波口中的男人形象太完美了,完美到鄭振軒有種永遠無法超越的痛苦。
如今,男人從幻境中走出,切切實實的站在了他的面前,鄭振軒目光陰冷又近乎貪婪的掃視着邵玉銘身上的一切,的一切。
然後他發現,男人脫去了劉波口中被人永遠無法超越的濾鏡,男人,好像也就隻是一個男人。
一個稍微有點長相的“普通”男人而已。
鄭振軒整理衣擺的手越發的從容,看着這個昔日的“情敵”,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輕松的笑。
他說:“你好,我叫鄭振軒!”
鄭振軒的态度轉變的太快了,剛才還一副要吃人的神色,現在突然又變得溫和有禮的跟他做起了自我介紹。
邵玉銘被鄭振軒變臉速度弄得莫名其妙,遲疑着就沒有第一時間握上鄭振軒伸出來的手。
邵玉銘的疑惑在鄭振軒的眼裡就莫名的被解讀成了“懦弱”,也就越發的看不起邵玉銘。
他下巴揚的高高地,好像這樣就能彌補身高上的差距,鄙夷面前這個沒有一點擔當的男人。
邵玉銘皺緊了眉頭,隻覺得面前的男人,好一個莫名其妙。
他欺負劉波還沒有找他算賬,這個姓鄭的反倒開始斜着眼睛看不起他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莫名其妙的自信,當真是應了那個網絡流行詞:普信男!
舞拳頭都舞到他臉上來了,邵玉銘這哪裡還能忍。
張嘴就怼了回去:“哦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巧言令色、愛出軌的小白臉、腳踩兩隻船的鄭振軒啊!”
“怎麼,你不在家好好地陪你的女朋友跑到這裡來發什麼浪了?你是浪花嗎,還一浪接着一浪的。上次沒和你說清楚嗎!叫你以後就當不認識,别往這跑了。你是耳朵有問題,聽不懂還是聽不見啊……”
這幾天的閑暇之餘邵玉銘已經連刷了好幾部大火又免費的短劇,看的他熱血上頭。
正愁着一身“嘴藝”無處發揮的時候,偏巧這個姓鄭的撞上門來了,邵玉銘可不使着勁兒的發揮嗎。
這一發揮就有點收不住了,聽起來好聽點的不好聽點的,全都潑水一樣的可了勁兒的從那張嘴裡往外倒騰。
眼見着邵玉銘越說越離譜,别說鄭振軒了,就是劉波這個嘴裡經常冒髒話的也有點聽不下去了。
“邵玉銘!”
劉波對着站在他前面興緻高昂的如同一隻“戰鬥雞”一樣的邵玉銘,就是一聲低喝。
隻一聲,上一秒還在喋喋不休的邵玉銘立馬住了嘴,轉過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劉波,一副你快誇誇我,讨要獎勵的模樣。
劉波:……
劉波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打破了邵玉銘的“幻想”,是對他說了四個字:“你先進去!”
邵玉銘:“什麼?”
邵玉銘懷疑自己是出現了幻聽!
他這麼“無畏”的跑過來英雄救美,結果劉波不領情就算了,還跟他說這樣的話。
你先進去,你先進,去!
嘿,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打發小狗呢!
然而對于鄭振軒的不滿,劉波隻回給了他一個冷淡的眼神。
裡面帶着生氣。
見此,邵玉銘态度立馬轉變:“好的,有什麼需要,不對,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大聲喊我,我立馬出來打他給你出氣!”
說着他還做出了一個摩拳擦掌的手勢,對着鄭振軒企圖武力值恐吓,模樣又蠢又二。
鄭振軒:??
哪裡來的四肢發達,長腚不長腦的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