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還沉默了一下,看着一直沉默不語的劉波,不為所動的劉波,握緊拳頭下猛藥:“你不是都知道嗎,那個男人心裡一直都有喜歡的人。”
鄭振軒話到底如他所料般讓劉波變了臉色。
變得十分的難看,本就泛白的臉越加沒有血氣,慘白的像是一張死人臉。
“他們是分手了嗎,所以過來找你?”鄭振軒裝似無意的問道,随即又憂心忡忡的說:“他這是把你當成備胎嗎?萬一哪天他們又複合了,那小波哥你又要怎麼辦?”
劉波咬緊了嘴唇,口中彌漫開了鐵鏽味,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經,也讓他越來越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
他算是看出來了,鄭振軒今天過來就是給他找不痛快的。
鄭振軒讓他不痛快,他又怎麼讓鄭振軒輕易的痛快的離開。
“給你一個機會?給你一個機會再讓我做小三嗎?”
劉波的這話可以說的是毫不客氣,先前還在盤算着不要與鄭振軒撕破臉皮,現在他就被拔到了最深處的逆鱗,也隻能變得應激。
鄭振軒剛想要張嘴否定,劉波沒給他機會。
“已經這樣了,有些話反複的提也沒有意思,如果你真的足夠了解我的話,就應該明白,我不願将就,也從不将就!”
聽完劉波的話,鄭振軒看着劉波認真說話的表情,忽而冷笑了一下。
“你不将就!你不将就那現在在你房間裡的那個男人又是什麼意思?”
劉波三番兩次不正視他的态度,到底是惹怒了鄭振軒,出言譏諷。
“你甯願給那樣一個男人一個機會也不願意給我,劉波,這三年我在你的心裡到底算什麼?”
他情緒有些失控的怒吼:“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過我!”
鄭振軒的反問深深的刺激到了劉波,劉波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他的性格很别扭,也很倔很倔。
鄭振軒越是如此的逼他,他就越是不願意張口解釋。
天色逐漸暗沉,濃深的夜色裹挾着潮濕的雨水氣息,從天空上方落下,混合着地上冒出來的泥土腥氣在空氣中蔓延。
劉波惱了,也煩了。
鄭振軒如果以後總是這樣時不時的冒出來一下,問他心裡到底有沒有過他,那他的這個日子到底還要不要過。
于是他狠決的回答鄭振軒:“沒有!”
這兩個字一出,剛才還神情激動的鄭振軒一下子就像是被冰水叫澆個透心涼,一瞬間,之前所有的張揚與疑問,也像是被這個回答澆沒了一樣。
嘴唇蠕動了好一會兒,竟然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空氣越發的潮濕,說明雨水很快就會落下來。
因為這周圍隻有他們一戶人家的原因,開往前方大路有一段是很正宗的泥巴土路,大雨落下的時候開車走的話,會非常的滑,車子也很有可能會陷進去。
面對鄭振軒的磨磨唧唧,劉波有些不耐煩問:“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你就趕緊走吧,我們要準備做晚飯了!”
劉波再次趕人,這次話裡還直接帶上了邵玉銘,讓鄭振軒再次明白他堅決的态度。
鄭振軒轉身,看了一眼身後沒有亮起燈,在霧色裡顯得陰暗破敗的小屋。
問劉波:“跟他在一起你快樂嗎?”
劉波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抿緊嘴唇,卻又因為唇上傷口傳來的刺痛停住了。
“很快樂!”猶豫了一下,他接着補充:“他很會照顧人。”
鄭振軒勉強扯唇笑了一下,本想說這樣很好,可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得不潑提醒劉波,潑他冷水。
“可你有沒有想過,他的這份體貼是為另一個人練就出來的,萬一哪天他又反悔了,要離開了,你又要怎麼辦?”
劉波不在意的搖搖頭,聲音笃定的說:“不會的!”
至于“不會的”指的是什麼劉波沒有解釋,隻這麼明确的告訴鄭振軒。
“他變了,我也變了,以後不會再有誰傷害誰。”
因從始至終大家都是兩個世界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明白了這個道理後,就不會再有無畏的動心。
鄭振軒走了,獨自踏着霧色。
走之前他問了劉波後一個問題,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
還會是朋友嗎?
劉波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笑了一下,露出了白淨的牙齒,眼睛看着鄭振軒,真誠的回。
“當然。隻要你想,就永遠都是!”
那時,鄭振軒同樣也笑了一下,露出牙齒,隻是神情格外的落寞道。
“那你不開心的時候可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朋友給你做免費咨詢。”
說完,他又聳立了一下肩膀:“記得先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劉波回:“這是當然。”
臨轉身之際,鄭振軒又說:“朋友,能最後抱你一下嗎?”
劉波沒有回答,但他向前幾步主動抱住面前人的肩膀,用行動告訴了他。
一個黑色衛衣,一個淺咖風衣,在黑下來的夜色中,緊緊相擁,做了最後的告别。
因為他們都知道,過了今天,任是朋友關系的他們,除非在大街上碰巧遇見,否則将永不會再見。
這場大雨終是在紅色的汽車尾燈消失在小路盡頭時落了下來。
為這場蒼白的愛情故事做了一個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