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對小男孩的長相喜歡的不得了,自己家沒有這麼漂亮的小孩,不由的就向劉波抱怨。
“你說你姐她們怎麼就生不出一個這麼好看的女兒來,跟洋娃娃一樣,這要是抱出去,不得羨慕死别人。”
劉媽媽懷裡抱着幾十斤的小孩也不嫌累,全然忘了自己現在也正是那羨慕的人之一。
劉媽媽和邵玉銘的視線都落在了小孩的身上,也就沒有人發現劉波瞬間變得慘白的臉色。
“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得趕快把孩子給你宗光叔叔送回去,這麼久不見小孩他該急死了。”
劉媽媽抱着小孩着急的往外走,到樓梯邊又順手從鞋架上拿了劉召的一雙鞋給小孩穿上。
“聽說這孩子還是你宗光叔叔老闆家的孩子,是帶過來玩的,這麼冷的天還掉水裡了也不知道你宗光叔叔會不會被老闆罵。”
劉媽媽帶着孩子走了,劉波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缺了一塊,提不起精神。
和邵玉銘說了一聲後他就回房間鎖了門,蒙頭睡大覺了。
被關在門外的邵玉銘簡直一臉懵,站在門外對着裡面說了好一會兒話,也不見裡面的劉波回應他一聲,就隻好撓撓頭,下樓接着幹活去了。
晚上,在外面瘋了一天的劉召回到家後,發現自己擺在鞋架上的新鞋不見後,就是一通亂找。
當得知不僅自己一次沒穿過的新鞋子借出去了,還有新衣服也借給别人後,差點氣死了。
任憑劉媽媽怎麼勸說,也說不動小氣的劉召“大氣”一點,小家夥鼓着臉就出門找衣服去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熊心吃了豹子膽敢穿他的新衣服。
人是剛走的,回來也不過眨眼間。
氣勢洶洶想要找回的衣服沒看見,倒是見到劉召的懷裡多了不少的玩具和零食,附帶頂着一張猴屁股一樣的大紅臉。
把知道緣由的劉靜樂的不行,抓着小家夥的胳膊就不停的逗他,問他衣服怎麼沒找回來。
劉召害羞的不行,耳朵都憋紅了,一個勁的笑,就是不說話。
最後被劉靜逼急了,才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宗光爺爺家的妹妹真好看!”
把大家都說迷糊了,紛紛問他哪裡來的妹妹。
劉召也說不清楚,還一直被逼着問問題,煩的不行,掙脫劉靜的桎梏就跑回房間偷着樂了。
反正妹妹就是好看!
劉召被好看的妹妹迷昏了眼,所以第二天也忘了和小夥伴一起玩的約定,一大早上收拾的利利落落的,跑到“妹妹”家找人家玩時。
才發現昨天落水後,為了防止感冒裹着厚實粉色毛絨攤子,帶着白色小貓咪耳朵帽子的“漂亮妹妹”,是一個和他一樣正兒八經的小男孩的時候,是何等的心碎。
“嘩啦”一聲,劉召手裡抱着的各種有趣玩具撒了一地。
他指着小男孩身上穿着的時裝款男衣,還有頭上修剪有型的短發,說了一句“你騙我”後,就“哇”的一聲跑遠了。
落下一地的玩具,和站在原地滿臉疑惑的小男孩。
這時,從房間中走出了一個姿态松弛,身體堅朗但滿目威嚴的老人。
老人走到小男孩的身邊,他先是看着劉召跑遠的背影,而後手落在了小男孩的肩上,問他:“小城啊,這孩子你認識?”
滕錦城擡頭看着老人,确定老人的視線也是看着他的,這才搖了搖頭。
老人和藹的笑笑,對他說:“不認識沒關系,小孩子就是要多交點朋友才是,正好我們還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趁着這個機會,你不如就和他交個朋友吧。”
滕錦城疑惑的看了爺爺一眼,雖然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天就是劉奶奶過八十大壽的日子,天沒亮劉家就開始忙了起來。
弄村辦酒席向來喜歡擺在自家門口,請專業的流水席班子過來做飯。
好吃、大份、幹淨、最關鍵的是喜慶熱鬧。
村裡村外,凡是沾親帶故的,隻要遞了話就都會包個紅包,帶着一家老小過來沾個喜慶。
因此來的人也格外的多,屋子裡、院子裡,掃一眼,差不多有三十來桌人,還沒開席,便是一陣歡聲笑語從樓下陣陣傳來。
客廳的牆上被劉靜裝了一面寬敞的落地鏡,此刻,劉波與邵玉銘正并肩站在落地鏡前。
窗外明亮的陽光透射在他們的身上,也将他們臉上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映照的分外鮮明。
劉波肉肉的臉蛋在光線下的照耀下細小的毛孔根根分明,他細長的眉眼低垂,像是在掩去眼裡無限的哀愁。
邵玉銘的手指動了動,鏡子裡的人影便跟着動了動,手牽上了另一個人的手。
下一秒,便見鏡子裡的另一個人仿佛受到驚吓一般,乍然回神,擡起臉來。
邵玉銘有些擔憂的問劉波:“你怎麼了,這兩天一直心神不甯的?”
何止是心神不甯,晚上睡覺的時候甚至都會從睡夢中驚醒。
“沒什麼,可能就是沒睡好吧!”
又是這樣!
每當劉波走神,他問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的時候,劉波就會這樣用無關緊要的話搪塞他。
邵玉銘有點不開心,抱着劉波問他:“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了嗎?”
劉波回答:“沒有。”
“那以前呢?”邵玉銘又問:“我失憶之前,或者說更久以前,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害你,讓你感到深惡痛絕的事。”
這下劉波嗓子卡殼了一樣,頓了一會兒後才找回聲音:“沒有。”
“你騙我,那個小男孩你認識是不是,自從前天你見到那個小孩以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邵玉銘不信他的沒有,猜測:“那個小孩是不是跟我有關系?”
“沒有!”劉波這次回答的很幹脆,也很急迫。
他臉上的憂郁沒有了,反而盡是被邵玉銘逼問的惱兇成怒。
“你不要再問了。我說過,關于過去的事情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也不必想從我嘴裡套話。你要真的那麼想知道關于你的以前,就回你的邵家去,那裡有的是人告訴你。”
現在的劉波情緒敏感的要命,邵玉銘稍微說了一點觸及他心理防禦線的話就會被激怒,克制不住自己。
見劉波都說出了讓他走的話,邵玉銘不敢再造次,趕忙認錯。
“對不起對不起,老婆都是我的錯,說好不問以前的事的,都怪我沒忍住,我該打。”
沒忍住是假的,想知道真相才是真的。
所以到底是什麼秘密讓劉波咬緊了牙關,無論他有意無意的試探多少遍,都不肯說出一點有關于他們的曾經。
邵玉銘牽着劉波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臉上扇巴掌,在巴掌真的落在邵玉銘臉上之前,又被劉波快速的抽了回去。
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在這個日子吵架真的很不應該。
更何況他也有錯,這兩天一直被噩夢纏身,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對待邵玉銘一直很煩躁,他有怨言也是應該的。
劉波如實反思自己。
見劉波消了氣,邵玉銘馬上又換上了笑嘻嘻的表情,雙手輕輕的扳回劉波的臉,讓他的視線看向鏡子。
鏡子裡是站了兩個身高略有差異的男人,高的那個正一臉笑意吟吟的捧着身高略矮男人的臉,他們兩雙眼睛的視線在鏡子中相視。
“老婆,高興一點,你看,今天可是我們結婚的日子。”邵玉銘的唇貼近劉波的耳邊,輕聲與他耳語:“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了,開心嗎?”
鏡子裡他們身上穿着一樣顔色的喜氣紅中式圓領小馬褂,上面用暗金繡線刺着雙龍戲珠,一樣的面料款式不一樣的大小尺碼,好像在無聲的昭示着什麼。
開心,怎能不開心!
與眼前這雙充滿愛意的眼神對視,就算是有再多的煩惱,也都随之抛諸腦後了。
劉波勾起唇,打起精神,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鏡子裡的人也随之幸福的笑了一下。
就在陽光深情的将他們籠罩之時,一個身高腿長的女人忽然從背後站了出來,猝不及防的闖入了寬大的落地鏡中。
劉家人的基因是不錯的,無論男女,這個身高在南方都普遍偏高,劉靜一米七六的大高個子,站在兩個男人的身邊也絲毫不遜色。
隻見她穿了一條格外修飾腿型的牛仔褲,腳踩一雙牛皮短靴,上身穿一身與劉波身上款式一樣的中式女款小馬褂。
收腰的設計,嫣紅色的布料,彩線繡的鳳凰,俨然是一身情侶款。
劉靜平時喜歡穿寬松的運動衣和運動鞋,乍然穿了這麼一身修身的衣服,直接襯的她的雙腿格外的長,豔麗的嫣紅色也将她的臉襯得分外明豔動人。
劉靜嘴裡橫咬了一隻發簪,手上順着半長的秀發,擡起手臂做着挽發的動作,劉波怕她的手肘拐到自己,便往旁邊挪了挪。
劉波一動,以至于站在旁邊的邵玉銘就不得不跟着又往旁邊退了退,兩小步直接退出了鏡面。
一時間,寬敞的鏡子裡隻站了一龍一鳳兩道并排而立的身影。
直到劉靜用發簪盤了一個利落的發型,劉波才從劉靜身上穿的衣服樣式中回神。
“姐,你這……”
劉波欲言又止,指了一下劉靜身上的衣服又指了一下邵玉銘。
要不他換了去!
怎麼感覺他成了多餘的了。
像是知道劉波的心裡在想什麼,劉靜毫不客氣的白了劉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