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曾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不就是自讨沒趣的事。
可那些自讨沒趣的事說到底,為的不還是一個“錢”字。
邵玉銘說他這麼多年沒變,不就是暗指他,現在所使用的一切手段,還是為了錢。
錢錢錢,沾上了錢的初衷,甘願做了不齒于人的事情,到底成了他難以正身的今日。
不知是站久了頭暈,還是太陽太過晃眼,感到腳下發軟,劉波便一屁股坐回了小凳子上。
他背貼在牆上靠着,仰起頭,盯着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眼中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濃烈情緒。
真巧,這個地方邵玉銘呆了大半年,剛好也離開了大半年。
這還是邵玉銘再次回到這裡後,劉波第一次認真注視邵玉銘的臉。
男人的身闆挺的還是那樣的筆直,隻是看着他的眼神中再無曾經那般細緻的笑容。
劉波用眼神細細的描摹邵玉銘的臉部輪廓,細碎的午後陽光灑滿他的身。
他清楚的知道,不該給眼前的男人帶上濾鏡。
可刺眼的陽光還是如同夢幻般,将眼前的男人強l了他的空間。
時空扭曲,面前的男人與記憶中的人影重疊。
回憶起那段快樂日子,恍惚中,遙遠的似是已過了十幾載。
邵玉銘的離開,邵玉銘的遺忘,先前不管裝的如何不在意。
當再次被同樣的一張臉徹底否定的這一刻,打擊到底如同摧枯拉朽之勢将他淹沒。
跨不出時空的交錯,認不清誰是誰,原來不管過去多久,他在邵玉銘的眼裡,依舊什麼都不是。
一個髒字不說,卻又能把話說到這樣難聽,認識的人中,大概也隻有邵玉銘這一人了。
疲憊到無話可說,劉波隻能用萬能句回複:“然後呢,邵先生?”
邵玉銘:嗯---(心中小人瘋狂捶地)
然後呢然後呢然後呢……
所以他就應該如劉波所說,從一開始直接上手段才是!!!
啊啊啊~~~氣死他了!
他的手下在哪裡?
黑澀會在哪裡?
他要花錢,他要包人,包他十個八個!
不,二三十個!
等他下次來的時候,就讓保镖在他身後站兩排!
他要彰顯自己的尊貴身份,他要在氣勢上震懾,他要吓死眼前這個混蛋!!!
啊啊啊!!!
氣死他了!!!
邵玉銘一雙桃花眼氣的發紅,但還要強忍着不破防,故作氣度自在的與劉波談價碼。
他邵玉銘還從沒有輸過陣勢。
“如果你真的為了孩子着想,也為了你自己,還是私下解決比較好。”邵玉銘說:“我說過,隻要你同意我帶走孩子,什麼要求你可以随便提。”
劉波:“呵呵……”
劉波止不住的輕哼冷笑,看着邵玉銘的眼神越發的冷直。
“你的建議挺好,但抱歉,我不接受!”他果斷拒絕。
邵玉銘:……
“你确定要和我打官司!”邵玉銘提醒劉波:“到時候你身體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劉波麻木的轉轉眼珠子,反問:“然後呢?”保不住又怎樣?
他是一個雙性人的事情,難道真的就這麼為人不齒嗎!
他隻是身體有缺陷,又不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為什麼要害怕的人反而是他,那裡來的道理。
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錯,為什麼一定要在别人的“嘴裡”讨生活。
劉波情緒不穩的垂下眼。
什麼是祛魅,這大概就是了!
一張好看的臉,并不能替代一個人的真實品性。
對于眼前人的喜歡,是來自年少時不顧一切的沖動。
對他的邵玉銘的喜歡,是相處中的點點滴滴,是對方給的無限包容與安全感。
可對眼前人,眼前人到底不是他的邵玉銘……
他對他,提不起任何想念。
“你走吧,劉召是我兒子,我是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的!”
“也麻煩邵先生以後都不要再來煩我了!”
見劉波開始趕客,邵玉銘氣的捏緊了拳頭,惱他不知好歹,惱他不懂得見好就收。
更氣自己竟然和這樣的人廢話了半天。
“你身體的秘密一旦傳揚出去,周圍的人都會對你指指點點,把你當稀有動物一樣對待,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說這麼多,那麼邵先生,請問你真的不在意嗎?”
劉波坐在小凳子上忽然擡起臉,向邵玉銘反問到。
邵玉銘:“……什麼意思?”
他疑惑的問,對視間,被劉波帶着嘲諷笑容的眼神微微刺激到,聲音驚疑中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音量。
劉波用邵玉銘剛才對他說的話,自損一半的對他譏諷:“我可是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邵先生是忘了嗎?”
他在邵玉銘逐漸變得驚訝的眼神中,冷漠的說:“和我打官司,邵玉銘,你不怕丢人了!”
“草了一個怪物就算了,現在還要和一個怪物搶孩子。”
“你就不怕傳揚出去後,所有人都把你當稀有動物看。”
“邵玉銘,臉你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