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酒沒否認,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落入視野中心的人,眼睛倏地一亮:“教一下?”
“不,”溫予酒拒絕的也非常快,他抱臂靠上椅背,控制着說話音量,淡聲道,“你不是讨厭我嗎,為什麼要來請教我問題?”
這不是就近原則嗎,江楓心想,咬了一下自己的後槽牙。
要不是離得近,不然幹嘛找你?
“不能教嗎?”江楓保持微笑。
溫予酒看着他,半晌松口:“可以,”又接着道,“但你為什麼突然開始學習?”
江楓:“突然改過自新,不行?”
“行,”溫予酒說,“但你不像真的改過自新。”
浪費兩年光陰的人,怎麼會在什麼都沒發生的時段裡,突然開始學習?
因為高考臨近?但并不像。還有兩百天,溫予酒對入學時江楓的成績還算有點印象,以江楓的底子,也夠他這些時間上個好的二本,大可以在課間去問其他人,沒必要在課上扭頭找上他。
溫予酒不是感受不到江楓對他若有若無的煩躁,但也沒有當回事過。眼下不由多看男孩子兩眼,總覺得是跟人打賭或者交易,需要達到速成的可能性更大些。
“你很了解我嗎?”江楓說。
“不了解,”溫予酒笑了笑,“直覺。”
不過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可以教你,我有什麼好處嗎?”
也非常精打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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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教導一下題目,怎麼突然牽扯上了好處,江楓疑惑的蹙眉:“需要什麼好處?”
左右他都給得起,先答應了再說。
“我還沒想好,先欠着吧,怎麼樣?”溫予酒笑容不變。
“行。”江楓點頭。
“立個字據。”
“……?”江楓不明所以,望向他,很是困惑,“立字據,需要這麼麻煩嗎?”
“需要,”溫予酒說,“怕你反悔。”
江楓:“……”他無奈應下,“好好好。”
轉頭撕下一張白紙給溫予酒,讓人寫下内容,然後再拿過來簽下名字。
“行了嗎?”
“嗯。”溫予酒把紙張對折,收進口袋裡,問江楓要試卷,開始給他講題。
他的講題速度很快,三兩句就把江楓一直看不明白的題目講透徹,甚至還把整道大題給他講完,答案列了出來,擺在他面前。
江楓瞪着眼前的白紙黑字,頗有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就這樣?”
溫予酒又浏覽一遍自己寫上的答案,确認沒有問題,點頭:“嗯。”
三言兩語就把困擾自己幾個小時的題目講完了,還附贈未下發的答案,這還不算,自己還送出了一個願望?
江楓覺得是教室的冷氣度數調的太高,不然自己怎麼一直血氣上湧?
他閉眼又睜開,算是平複翻騰的情緒,把兩人桌中央的試卷和草稿紙拿走,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沒那麼暴躁:“……謝謝你了。”
“……”
面上表露的情緒太明顯,溫予酒難得愣怔一下,問:“我哪裡沒說明白嗎?”
“沒,很明白。”隻是他覺得自己虧大了。
溫予酒挑挑眉,看他轉回身,筆尖落在紙上的力道加重不少,明顯是有怨氣但沒說。
等到江楓開始做最後一道大題,溫予酒才悠悠開口:“你之後有不會的也可以問我。”
男孩子扭頭看過來。
溫予酒慢慢勾出笑意:“不收好處。”
直到江楓又搬出好幾套卷子,擺到溫予酒的桌上,他在内心無奈扶額,無語又得保持一貫的溫潤:“你要速成?”
“差不多吧。”江楓沒否認。
他的底子也不差,高考題也是有一半的固定知識點,多數都是相似題型。利用題海戰術,幾張卷子做下來,江楓也理順了一小半,對知識點多加記憶,提高分數不難。
随手寫下一個‘A’,江楓擡眼:“怎麼了?”
溫予酒一手支着額角,視角一直對準江楓,看他做題,語氣平淡:“為什麼突然要速成?”
江楓一臉莫名其妙:“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關你什麼事,我學習你也有意見?”
“沒有。”
既然對方不想說,溫予酒也沒有要往下追問的意圖,重新看回講台。
反正肯定跟換座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