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曬進屋時,搭在床邊的胳膊動了動。
感受到刺眼的陽光,江結夏不安地動了動睫毛,就在即将清醒時,一隻手從身後輕輕搭上了他的眼,替他擋去了清晨的陽光。
“早……”
“早。”
江結夏掙紮片刻還是清醒了過來,一睜眼便對上了身邊人的灼熱的視線,視線略過聞松寬闊肩背上的紅痕時,他難得愣了幾秒,耳根熱意攀了上來,他佯裝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道:“該吃早飯了。”
“嗯。”聞松捏了捏江結夏的手,“想吃什麼,我去做。”
“随便……”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鑽出來,聞松回頭看了一眼縮在被子裡的江結夏,“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
聞松佯裝要走,剛轉過身一隻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拽住了他,江結夏探出一雙眼,眼底閃着細碎的光,“要不……你再陪我睡會兒?”
聞松無聲笑了笑,他算是看出來了,江結夏就是沒睡醒,耍起床氣呢。
最後,二人又睡了回籠覺,當然睡着的隻有江結夏一人。
等到兩人再次起床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江結夏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樣挂在聞松身上下了樓,聞松将人輕放在沙發上,順勢坐下後江結夏像是貓咪尋到了貓薄荷般貼了過去,他把頭搭在聞松頸側,“你準備什麼時候走啊?”
他的生日在八月中,過了生日也就意味着聞松即将離開海城去上大學了。
“一周後。”
“哦。”
察覺到江結夏低落的情緒,聞松摸了摸他的頭,“還能監督你把暑假作業寫完,夏阿姨和江叔叔快度假回來了,要是他們發現你作業沒寫完,又該停你零食了。”
“不可能!”一聽到作業,江結夏立刻坐直了身子,桃花眼底閃過狡黠,“這不還有你嗎?”
初聽這話,聞松沒什麼感覺,直到之後幾日,江結夏拿着練習冊和試卷敲響房間門時,他才知道是什麼意思。
“你确定要我替你寫?”
“嗯哼。”江結夏在一旁吃着剛從冰箱裡拿出的冰鎮西瓜,含糊不清道:“英語卷子太簡單不想寫,語文默寫會背了,懶得寫,數學試卷我都會,不想動手。”
說着,江結夏朝一旁的答案努努嘴,“你幫我抄就行,字迹亂一點。”
聞松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隻許這一次,下不為例。”
“知道知道。”
于是乎,江結夏在書桌前死磕物理化學試卷時,聞松就在一側慢慢悠悠地抄答案。
“你幹什麼去?”
聞松剛想起身去拿些水果給江結夏,沒曾想,剛一動,江結夏就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立刻出聲喊住了他。
“拿些吃的給你。”
江結夏将信将疑地收回視線,“哦”了一聲,“快點回來。”末了又補充道:“試卷還等着你呢。”
聞松沒有在意離開了房間。
本以為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卻沒想到接下來幾日江結夏的行為愈發反常……且黏人。
聞松出門扔垃圾,一回來就看到急匆匆的江結夏在門口,看到他回來後,又像是無事人一樣進了屋。
他下樓做飯,江結夏就拿着試卷到餐廳桌子上寫。
他刷牙,江結夏就叼着牙刷湊到他身邊。
種種行為,聞松雖然覺得反常,但他隻當是終生标記後的信息素依賴後遺症,所以他盡量在每天晚上睡覺時釋放出足夠的信息素安撫江結夏。
直到他要走的前一天,他才恍然大悟過來江結夏的反常是因為什麼。
他手裡拿着疊好的衣服,轉回身想将衣服放回行李箱時,卻發現江結夏拉着凳子做到了行李箱旁邊,滿臉不開心地看着他。
“怎麼了?”聞松放下衣服。
“聞三木,你在學校不準看其他Omega。”
聞松先是一愣,而後順了順江結夏的毛,“放心,不會的,我心裡隻有你。”
“不行,你這張臉放到哪兒都很招人。”江結夏歪着頭,突然沉默了一瞬,“你要不戴上口罩?”
“時時刻刻嗎?”
“嗯。”
“吃飯也不摘嗎?”
“吃飯可以……”
聞松伸手攬過了愁眉苦臉的江結夏,他算是知道江結夏最近這麼黏他是為什麼了,他沒想到江結夏的分别情緒這麼重,怪他,現在才意識到。
“夏夏。”
“我等你來找我。”
“我向你保證,每月都回海城陪你,好嗎?”
江結夏把頭埋在聞松頸側狠狠吸了一口屬于聞松的氣息,悶聲道:“不用……學習更重要……剛才和你開玩笑的,不用時時刻刻戴口罩……”
聞松心一軟,手下力氣收緊了些,“在我這兒,你永遠是第一選擇。”
壓抑許久的情緒突然爆發,像是搖搖欲墜的大廈,頃刻崩塌。
江結夏仰起頭毫無章法地咬上了聞松飽滿的唇,所有話語化作催化劑,唇齒糾纏間兩人愈抱愈緊,好似彼此都想将對方融入骨血一般。
(一段兒童車,略……)
一番折騰過後,江結夏已經困得睡着了,聞松輕輕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心疼的将人擁進懷裡,一夜好夢。
時間過的很快,一周接一周的,距離聞松離開海城已經過了兩個月。
學校裡,江結夏上課不再睡覺,就連沙白都覺得不可思議,而江結夏認真學習了之後,才發現想要趕上聞松,很難。
所以,他更得努力,變得更優秀
這些日子,他認真上學好好進行體能訓練,課餘時間一頭埋進了題海之中,他不想讓自己閑下來,因為他發現,人一旦忙起來,時間就會過的很快。
這樣,他很快就能見到聞松。
“夏夏,你瘦了。”
一天晚上,兩人視頻時,聞松看着屏幕那頭的少年,兩個月不見,他的頭發長了些,眼下的青黑也更重了,這讓他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