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群星邊關轄區戰亂不斷,顔完死在了運送救濟糧的路上。”
難民的得到了救濟,顔完永遠留在了他鄉。
這就是故事的結局,秋收永遠不能釋懷的結局。
衆人聽完這個故事後,皆是陷入沉默,久久沒人出聲。
瑞澤蒂率先開口:“這不是結局。”
“你們真正的結局,在這裡。”
秋收困惑擡眸,他木着臉問:“什麼意思?”
“他們雖然不存在于現實,但确确實實存在于這裡。”
瑞澤蒂看着秋收,接着道:“因為,他們一直存在于你們心中。”
“他們本來就是,由你們用心創造出的生命。”
秋收呆愣了幾秒,慢慢反應過來:“所以,顔完真的活着,他沒死,他真的就在這……”
瑞澤蒂見衆人陷入凝滞,不由勾唇淺笑。
言盡于此,他不必再多說其他,他們會明白的,明白這裡是最美好的烏托邦,明白……該怎麼選擇。
莊北看上去并不在意瑞澤蒂的話,他見故事會已經結束,便起身離開,笛安毫不猶豫跟上。
瑞澤蒂也不多作停留,他還要回去看看他的雪曼。
場地中隻剩三人,他們都是迷惘又呆滞,似開始了某種掙紮。
沉思已久的夏念星,咬咬牙,率先開口:“這個魇……隻要不被投出局,隻要不讓他們知道自己不存在,隻要遵守故事會規則,就幾乎,沒有任何危險。”
他身邊的陳落聞言,意味不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秋收臉色很差,他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然後模棱兩可的反駁:“難道我們真能在這呆一輩子?”
夏念星沒有應聲。
繁雜的思緒占據了秋收大腦,他不想思考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沒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場地。
路上景色美麗無比,秋收卻無心欣賞,直到快走到家時,他才如夢初醒的停滞在了原地。
秋收看到莊北和笛安停留在了他家門口。
“您真能行?”
顔完看着面目年輕的莊北,有點沒底,他接着道:“這農機是研究院研發的,不是市面上有的普通農機,您……”
莊北道:“能修。”
顔完依舊有些猶豫。
跑過來的秋收,火急火燎的詢問顔完:“怎麼了?他們怎麼在這?”
“他們說能修農機。”
顔完回答完,又傷腦筋道:“我還是沒有找到農機的故障原因,還有,不知道為什麼,我聯系不到研究院。”
秋收臉色微變,道:“或許是他們很忙。”
“但是糧食已經成熟,必須要馬上收割,總不能我們手割吧。”顔完無奈完,又看向莊北道:“這位路過的帥哥見我困頓,便主動說可以幫忙。”
秋收面露猶豫,看向事不關己的笛安和滿臉平靜的莊北,小心詢問:“你不會在耍我吧,真的能修?”
莊北隻點頭:“嗯。”
笛安被他們弄得有些不耐煩,他語氣不善開口:“你們到底要不要修?”
秋收有些遲疑,他不太相信莊北,也不太想麻煩他。
但是,眼下也沒有别的辦法,如果顔完仍然堅持聯系研究院,那他或許會發現這裡的不對勁,如果他發現這裡不是現實,如果……
想到顔完可能會再次消失,秋收心就一沉,他立馬道:“讓他試試吧。”
顔完反複斟酌後,也贊成了這個提議,他對莊北道:“麻煩您試試吧。”
莊北沒多廢話,接過工具,利落鑽進車底,開始了檢查維修。
秋收眉頭蹙起,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蹲下身,他盯着莊北的動作,生怕他亂來。直到看見莊北熟練使用各種工具維修,眼中的遲疑才逐漸化為驚訝。
笛安跟在莊北身邊,試圖幫忙:“我能做些什麼?”
莊北看都沒看他,獨自進行着修繕工作,抽空回笛安:“不要搗亂就好。”
笛安失笑,他拉長聲音,嗔怪:“我怎麼會搗亂呢——”
莊北沒有回答,隻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說明了一切。
維修工作比莊北想象的還要繁重,他檢查完下方後,又爬上了控制室,秋收自然也跟了過去。
同樣對機械非常感興趣的秋收,在見證莊北的實力後,眼神已經開始放光,他忍不住詢問:“你學過這個?”
“算是學過。”
莊北并沒有專攻過這類知識,他隻是對戰艦的構造及運行原理有一定研究,維修設計戰艦是不在話下,修個農機自然是綽綽有餘。
完成最後一項檢查後,莊北嘗試發動農機,一聲嗡咛後,農機在秋收的注視下恢複正常運行。
秋收頓時驚喜:“成功了!”
【直播間數值已達1.3,裝逼進度已達百分之二十五。】
裝播報完,有些感慨:【因為你一直以來的操作太騷,我都快忘了,這種才是正常情況下的裝逼。】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裝不由意外。
莊北放好工具,回:【你猜。】
笛安貼心的遞上幹淨的毛巾,又送上一瓶水,詢問:“累不累?”
莊北簡單擦了下手上的機油,回道:“不累。”
顔完笑着上前,他看向莊北的目光中盡是贊許,連連點頭道:“真是年輕有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的水平不一般啊。”
莊北淡道:“沒有。”
秋收對着恢複正常的農機上上下下看了幾圈,忍不住稱贊:“你比研究院那群人效率高多了。”
“過獎。”莊北放下髒污的毛巾,不顧顔完的挽留,自顧自離開了。
跟着走的笛安回頭看了一眼朝他們擺手道别的顔完,察覺到了什麼,他問莊北:“你這是在……裝逼?”
莊北腳步微頓,他自以為自己做得并不明顯,畢竟這隻是些小事,沒想到還是被笛安察覺了。
他老實點頭:“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笛安,神情有些複雜,他拉住莊北的手,詢問:“你為什麼現在要主動裝逼?”
莊北目視前方,任由笛安牽着自己,他慢慢走着,回答:“因為要出魇。”
這個答案明明顯而易見,但卻讓笛安心跳微滞。
他側眸看向莊北屹然不動的眉眼,有些小心翼翼道:“你……舍得這裡,舍得他們?”
“我舍不得他們。”莊北回答得很快。
他怎麼可能放得下,這是他追尋一生的家。
但是……
莊北垂眸,緩聲道:“他們不該在這,我也不該在這。”
莊北和父母已是錯位的時空。
任霧和向華生縱使是真實,也依舊是和莊北隔着時光交流,他們的愛還是無法和莊北存在于同一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