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為自己利用林唯昭情竅不開的弱點,混淆話題的行為所為而不恥,但除此以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其他轉移他注意力的法子。
“我何曾束你手腳?”林唯昭側目,當即打斷道,“但你大計得逞,是你的本事。不過,不必同我炫耀。”
聞言,方笑古一怔,略加思索後,又向前邁了一步,緩聲道:“我眼裡也不是隻有任務。客棧裡,我雖隻做個“呂”字便罷,但你怎知我本意?”
“呂字?”
“雙唇相貼,即兩口。”
“……”林唯昭沉默了下,真不知他哪裡知了這些無用東西。
遲疑一下,才道:“你什麼本意。”
“那本是我……”佯裝深情本是方笑古慣用伎倆,但如今不知何故,竟是有點說不出口了。
眼見林唯昭睨着自己,他隻得硬着頭皮道:“不受控制的情難自抑。”
情?林唯昭再次愕然,更覺困惑。
若當初他在客棧所為,是因為情,又是什麼情,可以做到這份上?
見他沉吟,方笑古趁勢追問道:“自那日後,你可曾覺得我有何不同?”
這段時日的朝夕相處,多次的患難與共,方笑古甚至為自己險送性命,林唯昭自是不曾忘記。
或許,他也早就将其當成了生死之交。
但——
這些都必須是眼前之人,沒有将陰符經作為目标的前提下。
想及于此,林唯昭收回思緒,神色淡然道:“不曾。”
“很明顯,我待你更加以禮相待,甚至不敢越雷池半步……”
眼見林唯昭的眉頭再次攢起,方笑古臉色微變,補充道,“好。就算是越了,我也很謹慎。”
“你若輕易行動,又如何獲取我的信任呢?”頓了頓,林唯昭輕蹙眉頭,颔首道,“感謝你出言提醒,我仍需小心提防你。”
焦躁感如急風暴雨般湧上心頭,方笑古目光深邃地凝視着那人如秋水的雙眸。
有些話,他知道不該如此說,但按捺不下:“你确實要小心我,但不是為了别的。”
有些話,他知道不該此時說,但情不自勝:“你要防範的是我這個人。”
有些話,他知道不該同他說,但心蕩神馳:“因為我更想‘軟玉溫香抱滿懷,春至人間花弄色’。”
“軟玉溫香抱滿懷,春至人間花弄色……”林唯昭垂首,口中喃喃。
“林唯昭。”悄然上前,方笑古緊緊攥住他的右手,輕聲說道,“你明白這種情愫嗎?”
“情愫?”倏地擡頭,林唯昭便看到那人如火般炙熱的視線。
方才隻覺這幕似曾相識,一如初見時那般,現在看來,卻又截然不同。
他眉眼之中的顔色,并非那時的嬉笑,而是此刻的正色。
他雙目之中的景象,不是手中的戒指,而是此刻的自己。
林唯昭愕然。
腦中不斷閃過與他相處的畫面,那人多番試探的言語如昨日重現。
他說的好似男女之情?
林唯昭緊蹙眉頭,猛地将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