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有些無聊,俞雅承正在旁邊慷慨激昂地講着什麼,她就拿起手機開始看消息。
這時,手背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人湊近她:“南惜,還記得我不?”
“學姐?”南惜看向她,眼睛慢慢睜大,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看見小童學姐,“你也跟着俞教授做研究?”
“我現在是教授手底下的研究生,嘿嘿。”童桉桉撓着頭,“倒是你啊,真沒想到還會再見呢。還以為你會留在國外,或者直接回家繼承家業了。”
南惜搖搖頭。
她對家業沒什麼興趣,也不是商業方面的人才,姐姐顯然比她更适合做這件事。
不過,在這裡遇到除俞雅承以外唯一認識的人,這讓南惜稍稍振奮了一點。
隻有一點。
俞雅承訂的是個中式傳統大圓桌,一群人熱熱鬧鬧地擠在一起,服務員很快就進來開始上菜。
這次借着歡迎南惜的名頭,也讓俞雅承手下的研究生們吃了頓好的,大家都很高興。
隻有南惜一直不在狀态,埋着頭也不怎麼動筷子,神情茫然又郁悶。
童桉桉問她怎麼不吃,她也隻是說在家吃過東西了。
其實為了這次和教授聚餐,在家裡時她特地沒有參與晚餐。
南惜在思考一件事,苦思冥想。
俞雅承,怎麼就不認識慕析了呢。
南惜和慕析當時在A大裡的社交圈都不大,在一起之後知道的人也不多。五年過去,那些人大多都畢業離開了A大,但俞雅承沒有。
當時慕析跟着南惜去過好幾次教室一起上課,俞雅承也見過她好幾次,應該會有印象才對。
……還是說她真的沒有印象了?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南惜心裡明白,即使俞雅承把慕析忘了也屬正常,可像現在這樣、仿佛全世界還記得自己和慕析過往的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像是她被整個世界抛棄了,慕析也是。
南家人沒見過慕析,隻知道南惜在大學裡談了戀愛又受了情傷。
南惜一直堅持不肯說慕析的名字,否則按南之涯的作風,她恐怕一輩子都别想再見到慕析了。
知道她們曾經相愛的就隻剩下大學裡少數的教授和同學,現在怎麼連教授都不記得。
童桉桉擔憂地望着南惜。
“南惜,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過了半個小時,童桉桉眼見着南惜将臉越埋越低,終于忍不住出聲詢問。
俞雅承也注意到這邊兩人的對話:“怎麼了?我記得南惜一直身體不怎麼好,是哪裡感覺不對勁嗎?”
南惜深吸一口氣,揚起笑臉來。
“不是的。”南惜掩唇笑着,看上去很不好意思,“隻是跟大家都不認識,有點……不知道該幹什麼。”
她性格内向、不善言辭,這點兩人也是知道的。
她們都沒有起疑,隻安撫她不用緊張,大家其實都很好相處,之後她就會知道了。
南惜連連點頭,還試着跟童桉桉旁邊的男生講了兩句話,讓她們放心。
不過,當有人提出飯後再一起去别的地方玩時,俞雅承還是馬上替南惜拒絕了。
“你們要去就去,南惜可不去。”俞雅承瞪了那個男生一眼,“她才剛剛從國外回來,還沒适應時差呢。你們也别鬼混太晚,明天誰起不來,别怪我一個個打電話去叫。”
别說是剛回國,其實南惜甚至已經經曆了一次短途旅行和一場葬禮。
不過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低着頭偷偷地笑,等着結束之後下樓去找慕析。
她才不去玩呢,慕析都等她那麼久了。
南惜和童桉桉一起下樓,童桉桉說要見識一下南家千金的座駕是什麼樣子,就跟着南惜走到她的車前。
童桉桉啧啧贊歎:“看着就很貴啊,感覺把十個我賣了也買不起……”
南惜安撫她:“都會有的。”
兩人說話的間隙,慕析也在車裡看到她們。
南惜去聚餐的一個小時左右時間,慕析一直坐在車裡看手機。不同于南惜猜測的慕析的苦悶,其實在慕析看來這屬于帶薪摸魚,是很難得的機會。
摸了個夠之後,慕析臉上的微笑也更加洋溢了一些,從車上下來向南惜走去。
“小小姐,你……”
音節剛剛出口,還沒有組成完整的字句,慕析就聽到南惜旁邊那個女人發出一生慘叫。
童桉桉看着慕析的眼神如同見鬼,雙眼圓瞪看了慕析好久,又回頭詫異地問南惜:
“你們複合了?什麼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