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曹主任不就是希望能像歐美那種俱樂部制度似的把省隊盤活才定了這種規矩,那還不如就趁着這次機會,把省隊隊員能參與大賽選拔的這個口子開了。這樣,能不能進國家隊執教的,倒也沒那麼重要了。”胡旭平也推開椅子站起來,說出深思熟慮已久的想法:“對選手也好,像白菱,還有以後許灼華要是恢複好了,要是連洲際賽都上不了一次,也太可惜了。”
“這個想法我也不是沒有過的,的确,若是能把省隊參與大賽選拔的這個口子開了,或許才真的能把省隊的人才利用起來。”章齡緩慢地搖着頭:“但上邊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終究也不知道,何況省隊能有幾個真的有實力的?倒不如趁這次機會,隊裡确實需要平衡木這項的人才,正好你也需要跟過來隊裡指導,就這樣把這事兒敲定了,萬無一失。”
“……哪有現在就說萬無一失的。”出乎意料,胡旭平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章導,之前在隊裡我沒帶幾個适齡的,情況特殊,沒有女搭檔倒也還忙得過來。這回不一樣,如果真回來肯定是要正式帶組的。我們省幾個女教練都還年輕,資曆淺着呢,肯定上不來。我打聽了一下,似乎省隊近年幾個有成績的女教練都沒有意願和我搭檔的,一方面可能是對之前的事有顧慮,另一方面他們确實在省隊就是老搭檔了,重新再磨合磨合,兩三年都未必能磨合得完呢。所以我的意思,不如還是先考慮兩個孩子進大名單的事。”
“還有這種事?那到時候選拔的硬标準出來,也由不得她們的。”章齡無話可說,盡管他還是一貫地覺得胡旭平太過于退讓。
男女教練搭檔需要磨合期不假,但更需要艱難磨合的恐怕還是他們這些一線教練和那位總是把“我不懂體操”挂在嘴邊卻又總是能提出新想法的新主任。說到底,無論是世錦賽選人名單還是國家隊擴容的事兒,都還是要由人家拍闆決定的。他們在這裡一廂情願地設想,能落實下來的終究是很有限的。
“我今兒就是奔着牌子來的。”沈緣初小姑娘的大嗓門拉開了單項決賽第一天的序幕,她抽簽的順序很靠前,第二個上場。第一跳申報的就是6.0難度價值的5.33,沈緣初猛力助跑,打踺子的同時身體很标準地轉過180度到正對馬身的位置。短袖體操服露出兩條充滿健碩肌肉的手臂,瞬間的爆發力撐起身體達到十分充足的高度,這次一周半的轉體也在騰空過程中順利完成,還有一點餘裕為落地做好準備。果然,落地之後隻向後些微地跳了一下便站定,展體也維持得不錯,很是彌補了資格賽留下的遺憾。
“14.8分哎!”跳完以後沈緣初自個兒興奮得不行,這一嗓子嚎得轉播信号裡都給錄上了,頭上的馬尾辮也在跟着心情左舞右舞似的。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太興奮了,第二跳側手翻630動力有些過于猛,跟坐了火箭似的飛出去,向後退了兩步踩到白線才住腳——不過拿到13.950分也還是不錯了。在華國隊,能有滿滿動力性的跳馬總還是吉光片羽般的珍貴。
“這個分數,牌子肯定是有了,放心吧。”章齡看沈緣初那是越看越順眼。隻見她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然後跑到簡秋甯身邊拉了拉她袖子:“甯姐我跟你說哦,就是你等下跳毽子180的時候千萬别着急,把第一騰空做充分的話第二騰空肯定也會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