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說又沒事。澄子現在隻練半天,跳馬自由操都是不碰的,就看到下下周隊測平衡木能不能保持水準了——唉,說什麼鎖定,照理說按全錦亞錦全運三次的表現選拔,澄子才該是第一個鎖定的。”
“每個人都要平安好運,澄子,元寶,都千萬别出事……加拿大嘛,時差可不好倒,感覺你們出發的還是有點晚哦。”杜明暖說完自嘲地笑起來:“咳,我不該管這麼多的。就是你别壓力太大了,世錦賽那些國外的名将都挑着休養生息,咱們也正經是個名将了。全運會我比完覺得骨頭縫裡都疼,虧你們怎麼能‘無縫銜接’的。”
“别貧了。累肯定是累的嘛。不過再堅持二十多天就可以休息一段了,到時候我來找你玩。而且我最近心情好嘛,幹勁足得很,不用你擔心。”簡秋甯小心地幫着杜明暖把箱子搬出來,眉梢自然地漏下一絲笑意,杜明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不管怎麼說,目前在訓的幾個隊員都是安分好相處的,胡導和蘭姐再次回到隊裡,更重要的是或許是由于目标已經非常明确又是單項賽的緣故,幾位教練之間是難得地和諧平靜。
如果生活始終無風無浪,能夠一心一意地為着比賽拼搏蓄力,那似乎這多堅持的一個周期,倒也還能夠忍受下去。杜明暖扶着箱子走到樓梯口,終究還是回望了一眼熟悉的門牌——終究還是不舍的。
十餘天的時間,說什麼一股作氣再下一城其實都是虛的,這點日子也就夠大家恢複一下被全運消耗的狀态,并把當時已經拿出來的難度再加鞏固罷了。隊測如期而至,四名正選、兩名替補的名單将會在賽後産生,不過,根據最新消息,隻有四名列入正選的運動員将會獲得前往加拿大蒙特利爾的機票,而那兩名替補隻能留在體操中心待命,這無形中更加重了最後一次隊測大家的緊張。
前一天訓練時,秦望兒的自由操在各個動作上“狗啃泥”了無數遍。高低杠場地陳嘉卉也是不停地磕絆,重點動作沒怎麼順下來過。第五組周薔倒還好,畢竟跳馬單項壓力沒那麼大,她自己也隻當自己是“打醬油”的。徐若澄的情況則一直撲朔迷離,腳踝上永遠纏繞着厚厚的幾層繃帶。狀态最可怕的其實是冀省隊的兩朵姐妹花,她們要靠平衡木出頭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就按兩人今天木上的成功率,入選簡直根本不可能。
“聽蘭,笑笑,我有話要跟你們說開。”其它場地的選手紛紛下訓離館之後,胡旭平把謝聽蘭和錢笑笑留了下來。
兩人就并肩坐在平衡木上,一年多以來一起扛着冀省隊步步為營打出現在這片天地的過分熟悉的兩個人,此刻卻有着一種微妙的疏離感。謝聽蘭習慣性地扯大微笑的弧度想緩和氣氛,卻感覺到自己的下唇和牙龈粘在了一起,京城的空氣幹澀得如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