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接近成功了,再往上一點、往前一點,也就抓牢了。簡秋甯在心裡瘋狂呐喊,願望太過強烈,她幾乎在幻覺中認為自己已經看到沈緣初的手指緊緊握住了高杠,這幻覺就像有時睡回籠覺實在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已經穿戴停當往館裡走的那樣真實。可身邊林舒靜的驚叫,還有觀衆席上傳來的鼓勵性質的掌聲,就像不留情面的鬧鐘聲,把美好的幻覺碎得片甲不留。
沈緣初是單手挂在杠子上努力掙紮了幾秒才不得不松手掉落的。即使不是這樣,大家也都知道她已經盡力,這是願賭服輸。然而在敗局成為定局的時刻,從頭清醒到尾地面對又如何?就會比從頭到尾蒙在鼓裡或是自欺欺人少一分痛徹心扉嗎?
不會的啊!
願賭服輸,終究隻是一句冠冕堂皇。終究是不能心甘情願的。
12.700,沈緣初看到分數之後就紅了眼眶。簡秋甯默默地脫去外套和長褲,活動着各處關節,等着奎勒把她那套難度受限完成卻不含糊的5.5一帆風順地做完,然後舉步登上賽台。躍上高杠,正掏特卡180、葉佐娃、蹬杠shapo、正掏特卡切夫、pak空翻,最後再接一個正掏shapo180——行雲流水。蹬杠360接直體360旋下,落地生根,擡頭挺胸亮相。
可是縱然心痛又如何?她有她的使命,有她的堅持,打擊再大也要紋絲不亂。與章導擊掌完畢走下賽台,簡秋甯趕快坐到一臉失魂落魄的沈緣初身邊,讓她耷拉下來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肩頭。初初可以失落一會兒,她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可我們不一樣,就算失落也得堅持到底。
身後徐若澄正在和林舒靜說話。
“哎,又不是你出問題了,你這皺着眉毛幹嘛?看看人家秋甯姐,要說難過除了初初就屬她心裡最難過,還不是照樣比出15.166。這比賽沒結束就還有的是機會,說句不好聽的,賽前誰能猜到俄羅斯男隊和我們這樣争到最後?接下來這平衡木和自由操,才是你我大顯身手的時機。說不定就會有反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