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昨天的全能賽啊本來就應該嚴厲批評的。你這比國内賽都八年了,還不如人家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穩得住。你這樣松懈,我們省隊的成績怎麼辦?是不是?但是看在你之前受傷的份上,本來我也不想多計較了。可是國家隊讓你當這個隊長,那是對你的信任,成績嘛不能強求是吧。但你在隊裡連個生活上的榜樣都做不好,帶壞小隊員,這就不應該了吧。我們甯省體操隊的臉都要被你丢光了。”
前面這些鋪墊部分再屈辱也并不是沒有心理準備的,可後面這兩句就讓簡秋甯疑惑了,這又是哪裡飛來的一口黑鍋?不過擡頭看到譚導氣鼓鼓地站在一邊,也就知道這黑鍋是從哪裡來的了。
“倒也沒這麼嚴重,就是一些誤會,啊,誤會。”甯士軒挂着半永久的笑容打起圓場,話剛說一半就被不耐煩的譚勝男打斷:“張主任,您倒也不用這麼說,哪有什麼帶壞,主要還是我們組小棠自己不懂事。秋甯啊,我知道你對她們是好的,可你也不能太寵着她們是不是?昨天她和子晴吵架了吧?吵架了還要收拾東西跑,盡知道瞎胡鬧。跑你這裡來,你就該叫她快點回去,怎麼還助着她的興?譚導也不是怪你,就是也知道你說的話她們有時候還更聽進去些,這事情吧,影響不大好。”
“就是現在呢,網上有一些都在說我們小隊員之間的關系,嗯,處得不太好。所以我看呢,這個搬宿舍的事兒,就算了吧。”甯士軒接過話頭,終于把事情關鍵交代清楚:“秋甯啊,你當隊長也這麼久了,以後做事情也要多替隊裡形象考慮,不能隻考慮一兩個人的情緒。那比個賽就要搬宿舍,說出去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天的全能,你們輸不起。或者覺得子晴赢得不正氣,是吧。小棠我賽後也會批評教育的,她該多學學子晴的懂事。”
“甯導,張主任,我知道現在網絡時代,這些事情上也要謹言慎行,可歸根結底,這事怎麼能怪到秋甯頭上?就算她也有不對的地方,賽後可以總結可以檢讨,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是高低杠決賽,不管怎麼說,也該點到為止些。”
簡秋甯剛上前半步就收到王導皺着眉頭投過來的眼神,于是又咬着唇把湧到嘴邊的反駁咽下去。确實,頂撞教練有理也變成沒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總是更好的選擇,何況昨天……輸家嘛,往往做什麼都是理虧的。
“王導,她現在是功勳選手,國内外比賽經驗都一大把,跟人家組裡十五歲的小姑娘不一樣了。還經不起一點兒批評怎麼行?各個項目都是一樣的,我們見得多了,小年輕拿點成績就飄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在隊裡拉着一堆人瞎折騰。”然而還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了,張主任把嘴一撇,噼裡啪啦就來了一堆風味熟悉且久遠的竹筒倒豆子:“關鍵是你拿成績,你為所欲為,還情有可原,是吧。現在你的成績又是退步的,那個世界杯比得多差,你自己不知道着急嗎?剛才甯導還說你是換了教練可能沒适應好,可是王導你也是從小教你十年的教練了,有什麼可适應的,對不對。你想想你去年世錦賽是什麼成績,幾塊金牌?你今年……”
“去年怎麼樣?今年形勢就不一樣……”
“張主任,今年的比賽才剛開了個頭。就連這場全錦也還有兩個單項決賽要,您可以看完我後面的表現再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