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台上甯士軒提了提嗓音,台下或走着神,或打着呵欠,或偷偷交頭接耳的衆人一下子全都變作正襟危坐。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世青賽的名單,還是四人名單,前往場館之後在賽前二十四小時确定替補人選,這都不新奇。然而第二件事可就稀奇了,說是央台有一檔創辦以來廣受歡迎的運動員綜藝節目,主打的是世界冠軍的概念,去年前年跳水乒乓球等“夢之隊”都會派人氣選手露面兒,今年是第三屆了,他和衛導商量着,覺得該為體操隊争取一個擴大知名度的機會。男隊那邊去年拿下團體冠軍的五個人加一個陸延肯定都要去的,女隊這邊也有三位世界冠軍,現在就是想問問女隊教練們的安排和隊員們本人的意見,能不能抽出時間來參與?按照他的建議,自然是能去的盡量去的,錄制最多也就花個三五天,卻是“難得的在其它方面展現體操隊風采的機會”。
想當年說什麼“夢之隊”那都是專指男隊的,還鬧過機票不同艙的奇葩事,現在倒還挺一視同仁的,真有點前倨後恭的味道。隻不過這個一視同仁的“機會”也未必就有什麼好的。聽了這消息不知怎的簡秋甯第一反應之下冒出來的是這麼個想法,還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畢竟她剛才以為這是要進一步确定世錦賽保送席了,相比之下,這點小事真是無可無不可。
但坐在後排的徐若澄反應卻很激烈,居然“騰”地一下站起來,大聲道:“反正我不感興趣,也沒時間,不去。”
本就十分安靜的小會議室裡這下更是連呼吸聲都纖毫不聞的寂靜,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徐若澄臉上。知道這位主兒脾氣大,卻實在是沒想到她會在這種場合下直接跳出來直接和主教練叫闆。阮漱玉連忙扯着她衣袖拉她快點坐下,去不去的是另一碼事,都還有得商量,可上來擺出這個生硬的态度就是你不對在先了。
再說,她也真不明白,這事兒有那麼值得反感嗎?明明一切都算是在向好的方向走。她以為全錦賽對于澄子來說會是一次巨大的打擊,然而她卻沒哭沒鬧,平心靜氣地上台領了獎牌,回來繼續該怎麼訓練就怎麼訓練。在亞錦賽上,她更是很有了溫柔知心大姐姐的風範,生活上對小隊員處處照顧,團體賽時也是她提着士氣。高低杠和平衡木,資格賽她都沒拿到第一,決賽時心态卻絲毫沒受到影響,完美發揮,穩穩拿下。阮漱玉還滿以為徐若澄這是“長大”了呢,怎麼突然又跟吃了炮仗似的跳起來了?
“我……我還是,挺想去的。”
這邊一波未平,徐若澄還固執地挺直脊梁站着,那邊一波又起。更是誰也沒想到了,聞知雅居然猛地就壯着膽子站了起來,甚至見衆人沒反應過來,還又重複了一遍:“甯導,我挺想去的。”
“是啊,我就說嘛,這麼好的活動,我不感興趣自然會有人感興趣的,我不去,自然會有人去,又不缺人。”徐若澄賭氣似的重重往椅子裡一坐,伴随着“咚”的一聲,幾乎出現了回彈效果。聞知雅看她一眼,臉都氣得鼓成了小包子,但終究是不敢多說什麼,被譚勝男扯着也“咚”地一聲坐進椅子裡。
“好好好,本來就說了,大家的。那你們倆的意見我是都了解到了,肯定是會尊重大家的意見,後面我還會跟電視台和男隊繼續去反映對接啊。”甯士軒還是一成不變地笑,随着手中講稿翻頁,也把這一頁輕輕巧巧地揭過:“接下來我們要說的第三件事也是和宣傳工作有關的,主要是我們的隊長秋甯的任務,當然,大家也都會有出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