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随便”聲中忽聽溫楠小心翼翼地開口：“甯姐可以帶我們跳舞嗎？”

她這聲音是極輕的，幾乎淹沒在中，然而所有人的反應卻都很大，跟潮水一樣“嘩啦”一下四散開去，頓時就留她一個人尴尬地站在場地中心。

“這會兒可叫得親熱了。”付天怡毫不留情地就丢過去一記白眼和一句嘲諷。喬念緊跟着“哼”了一聲：“是啊，這回能聽懂好賴話了不？别再當面一套，背後又是一套，大嘴巴的再去跟什麼體操迷編排人家胡導的不是。”

“行了念念。”林舒靜勸架的态度擺得端正，說出來的話卻更是殘忍：“和她有什麼可說的？她是什麼人我們心裡都清楚了，幹嘛吵出來鬧得不好看。”

“就是啊！倒是這提議還蠻好的，我覺得練舞很好，可以排解壓力。”這是劉樂萱的聲音。被她這麼一重複，反而大多數人都跟着起哄，場館裡的氛圍熱鬧起來，當然，溫楠還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那個，要不然，我們先一起去練練舞，一個小時，接下來再自由活動。我回去拿個電腦，你們有等下想玩點什麼的，也回去拿，好不好？”

這個安排很快赢得了一緻同意，于是簡秋甯把一幫女孩帶上樓，順便把門後的掃把拖把找出來并派給林舒靜一個帶着大家掃除的任務。匆匆跑出體操館準備回宿舍的時候，身後衣擺被輕輕扯了下，一雙眼睛紅紅地看過來。“對不起。”

是溫楠。

“不用這樣，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我也沒生你的氣啊，該跟誰說對不起，你自己心裡該有數。剛才可不是我不幫你，你既然心裡明白你做錯了，那也該知道，大家的偏見不是因為一次兩次形成的，也要慢慢看你的言行才會消解。”

對她，簡秋甯說不上讨厭，可其實也沒有多少同情——誰讓她自己沒管住嘴巴對隊友說出那種話來？這會兒能柔聲細氣地安慰兩句，都算是心軟了。

“對不起……我以前不懂事，很……有點生氣你說我跳馬能力不夠。晴姐受傷了我才明白，其實你也是為我好，怕我受傷，對不起。”

“唉！我不是說了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要日後慢慢看你的言行。”

什麼？她還說過這種話呢？自己都記不得了，好吧，也許一時着急說順嘴了也是有的。簡秋甯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歎氣了：對一年前的她來說，這些不小心沒注意引發的惡意都像壓垮駱駝的最後幾根稻草，而現在，說翻篇，也就翻篇了。

體操隊内部訓練輪轉的調整，以及新出台的關于開閉館時間的死規定，體操迷們都是不知情的。然而他們也不難窺知這支女隊的變化，一場小小的四國友誼賽，居然能夠擁有單獨的隊測選拔，最重要的是，這次隊測還擁有面向公衆的兩個機位全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