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張思燕擡起頭望着場館頂部高懸的國旗,她想,今夜,大名單公布的前夜,當有一夜好夢。
自由操的單項決賽出場人員在賽前幾分鐘做了變更,資格賽第三的柳曦以學校有考試需要趕回去為由退賽,讓任小棠進入了出場順序的第二欄。
“好好比吧,多一次檢驗,就多一點把握。總是機會嘛。”上場前胡旭平抱了抱她:“你看,國家隊裡的大家,還有你們省隊的這麼多哥哥姐姐,一場一場比下來,整體上,大家對比賽的掌控力,對自己的掌控力,都是在慢慢往上走的。”
這句話的背景音是林舒靜的自由操音樂,宏大叙事的管弦樂配上結束串釘住的後直1080,“勵志”的熱度撲面而來。任小棠點點頭,挺胸擡頭上場,緊跟在林舒靜13.500的優質套之後貢獻了一個三串全數釘住的成套。
她本來也沒有為平衡木上的大晃找過什麼借口。是全能退賽影響的餘波?與其找這樣虛無缥缈的理由,還不如承認就是自己技不如人——至少還不夠到位嘛,回去繼續改進。是的,這麼多場比賽錘煉下來,任小棠已經發現,允許缺點的存在比完美主義離完美其實更近。
“對,比賽結束了,小棠你開心點吧,輕松一點。沉住氣,是你的總是你的——”看出任小棠臉上尚存的一絲沉重,簡秋甯再一次重複這句耳熟能詳的開解。
盡管她也不能确信這話到底是不是真理。倘若是的話,為什麼安辰又在開場串挑戰900-360時雙腳出界了呢?
偶爾的偶爾,簡秋甯也還會想起裡約的全能金牌,離她那麼近,所以讓她曾經以為堅持一下總能觸及的夢想。可是裡約的風吹不到東京,她隻會努力把這一切抛在腦後,然後把全副精力投入每一個自由操成套。
平衡木不确定性到底太大。而這個沖金點,她必定要牢牢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