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肯定沒問題,但我想去見小雅一面嘛,上次錦城全錦我都沒去成。”聞知弦把何洛換下的拖鞋擱進鞋架,輕笑着把下巴輕輕抵到何洛肩頭:“好洛洛,你帶我過去看看嘛。就當蹭蹭你的職權之便……”
“滾,之前不知道是誰的好妹妹到處跟人說我是體操大院的家屬?這會兒還說什麼要蹭我的。”何洛作勢兇他,卻順手把包塞到他手裡,妙目一轉:“那你就載我去。但我提醒你啊,今天就是女隊測,男隊不是這個時間線。你别現在就開始擔心這個那個的,今天早上的蛋為什麼糊成那樣?我一睜眼睛以為要拉火警了。”
“哎呀。這不是我給吃了嘛,都‘打掃幹淨’了,你還要說我。”聞知弦連連求饒:“真是怕了你了。誰說我擔心男隊了?你就不許我擔心小雅嗎?”
“得了吧,小雅自己有你這麼焦慮嗎?你們不是一直很有平常心嗎?在我面前還說這些。”這話騙鬼去還差不多。做哥哥的肯定不可能不關心妹妹,但是隻為這份兒關心的話絕不至于如此颠三倒四。何洛一把給聞知弦拽出門,回身鎖門的同時一直偏着頭似笑非笑地盯着聞知弦,很快讓他主動投降:“行行行,我承認。我無非就是希望……唉!我無非就是想煥修狀态能起來,能進團體。我們那幾年一起比團體的人裡邊,也就他還有機會圓這個夢了。”
“他……哎呀,其實他上奧運是肯定的,全錦賽他還是兩個單項冠軍,這兩項這個成績也肯定是獎牌梯隊的,若是選不進團體,國家名額絕對會給他。”
這安慰何洛也說得沒有什麼底氣。羅煥修又不缺“破銅爛銀”,可以他現在的水準,偏偏兩項奧運金牌主動權都不能說在自己手裡,如果對手不失誤,那豈不還是……倒是選進團體的話,今年看起來打赢翻身仗的機會确實非常大。男隊對手無非是日本隊,俄羅斯隊,兩個強勁對手好像都挺倒黴的,接連傷了最關鍵的全能主力。而華國隊又有個邢遠猛地冒出來,彼消此長之下,勝利曙光仿佛就在面前。
“那是。關鍵他要像去年那樣,不管去團體去單項,肯定都沒問題。現在他那個傷,唉!我有時候想想他那個傷,都會覺得我不該退,他那樣都堅持着,我們退的什麼。”聞知弦沉默地發動了汽車,把車開出小區門才沉着聲音歎了口氣。“腳,膝蓋,肩膀,腰椎,手,手肘,他這個人渾身上下哪有一塊是好的。偏偏還撞上奧運延期,這所有的問題都拖不下去了。”
“那這麼說,還不如去比單項了?少一點消耗,團體理論上資格賽要六項上滿的,他要去,起碼跳馬自由操肯定要比一個,這兩項他全錦賽就勉強成了一套自由操呐,還隻是第八名進決賽。”要論分析陣容,重新接手體操模塊的何洛可是相當在行,但即使是她,也完全不知道羅煥修的傷勢有這般吓人。“到時候崩一套怎麼辦?随時可能變千古罪人。”
“可不是。主要天逸紙面上隻是吊鞍雙啊,跳馬他能頂,可難度還比領導心目中的的硬杠子少0.4。所以……”說着這些,聞知弦差點沒趕得及在紅燈轉綠時踩下油門,收獲了身後的一片喇叭聲:“說實話,我也就是在期待奇迹了。”
“遺憾的人太多了,有時候真的‘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至少小雅的東京,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有你做她的後盾,把心态穩下來,不論是上團體還是上單項,總少不了她的。你想要所有人都圓滿,可是生活又不是電視劇,誰能給它寫個大團圓的結局?能抓住的太少了,你一會兒還是開開心心的吧,也給小雅定定心。”
這下何洛也沉默了,良久才輕聲說出這麼一句,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撫。聞知弦長長歎了口氣,強顔歡笑:“是,是我多想了,我現在原不算是‘行内人’,男隊怎麼排兵布陣和我沒關系。”
“别!别提這茬,你提這茬,我要沒出息的。”何洛咬着嘴唇,掉頭看着窗外飛速劃過的高樓大廈:“老實說,你選崗去了蹦床隊,那會兒正好葉主任老問我體操模塊這次奧運怎麼調整,你肯定看在眼裡的。你故意成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