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從路途上來講,幾乎是簡秋甯這些年輾轉去過的各個比賽地之中最近的一個,飛行時間好像和全錦賽去錦城的那次也差不多。可再短的途程,也意味着時空和心境的奇妙切換,意味着她們需要完成從“備戰”到“應戰”的切換。
你好,奧運。
即使是第二次參加五環盛會,簡秋甯也用了走下長長舷梯的時間來說服自己把眼前的場景和想象中的“東京奧運會”重合起來。
在全球疫/情這個大背景下,檢測、消毒都是幾次三番,入住訓練基地前的流程和上一次的區别還是很大的,複雜了不知道多少倍,簡秋甯也用了些力氣按捺下心底微微的不安和煩躁,才能一面應付着語言不通之下對方不斷提出的各種各樣的奇怪問題,一面安撫着差點被眼前那條看着和前邊走過的幾條一模一樣,但完全不是通往一個方向的走廊弄得暈頭轉向的小路癡江滿星。
“大家要提高防護意識,做好心理準備,我們這次奧運的全程,能夠戴口罩的時間一定要戴好口罩,賽場上也不要和其它隊員有太多的接觸和交流。”偏偏領隊還要趁這個時間見縫插針地強調各種注意事項:“還有,我們這次奧運會,整個場地裡都是不會有觀衆的啊,不會有任何觀衆。包括頒獎,也沒有頒獎嘉賓啊。要自己給自己戴獎牌的啊……”
沈緣初剛才在飛機上一直扒着窗拍外面的雲海,折騰得不亦樂乎,這會兒竟然都聽得昏昏欲睡了。林舒靜和任小棠動作非常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玩手指,簡秋甯打了個哈欠,女隊差不多被翻檢完了,現在她們的任務就是坐在牆根等待男隊被進行那套複雜的程序,确實是挺無聊——也沒那麼無聊吧,羅煥修一直在逮着空子試圖跟她眼神交流,現在滕冉包裡的繃帶卷正在被展開來細看,他便一直朝着這邊擠眉弄眼。
“眉目傳情?”聞知雅冷不防冒出這麼一句。
“吓死我了。”簡秋甯差點把隊花賞心悅目的小腦袋當成蚊子拍:“警告你,再說這個我真上手打了啊。”
“哎,饒了我吧,我這不是閑得慌嗎?”
“……”
終于,總算是全都完事了。大巴把大家拉到了提前定好的訓練基地,再過十天才能進駐奧運村。這裡原本是一家俱樂部的訓練場所,人員是撤空了,但牆面上挂着的不少裝飾都沒動。
“這張給甯姐選的一般啊,這個‘粉色嬌嫩’是不是18年跳馬那場拍的。”聞知雅跳起來拿她的相機拍下這貼畫:“那也是火到國際了。”
“小雅姐精力真是旺盛。”沈緣初剛把倆眼皮撐開,關鍵詞‘18年跳馬’都沒能引起她的警惕。“怎麼注意到那麼一張貼畫的?這不滿牆的‘黑金剛’……哎喲小棠你扭我幹嘛。”
奎勒所占的篇幅當然是最顯眼的,各種不同動作的截圖都有,并有巨大的金色“all-around Queen”字樣點綴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