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長空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
“啊......沒死啊。”他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逐漸聚焦,伴随着胸腹間傳來的悶痛。“我都構思好任務失敗報告怎麼寫了。”
“差點就死啦。”楚清歌懶懶地接話,“我都不敢給你完全屏蔽痛覺,現在一屏蔽,你的意識立馬飛出身體。”
快穿者的感知屏蔽不能亂用,就算是痛覺也不能随便屏蔽。
重傷的身體,意識與軀體的聯系并不緊密。此時,是持續不斷的痛楚維持着“我還活着”的認知,讓意識緊緊附着于軀體之上。
換句話說,痛苦是活着的實感啊。甯長空略動了動,就被連成一片的刺痛激的倒吸冷氣。
手下意識想捂在肚子上,但碰上去又是一陣器官的抽搐,隻好揪住床單發洩。
“......我覺得我不用計劃怎麼死遁了。”
甯長空真誠地開口:“就他們一個期中考副本搞掉我半條命的實力,我覺得随便開個副本就能死裡頭。”
至于怎麼擺脫林錦松這個身份,“遁”出去開馬甲,這就麻煩了。
“你要看你昏迷後的回放和内髒照片嗎?”楚清歌興緻勃勃地說,“血帶着内髒碎片一起湧出來,内髒都被攪得不成樣子了。簡直就是一張皮包着血,那皮還有個破洞。”
楚清歌啧啧稱奇:“你現在肚子裡的器官都是拿靈力再修再造的,藥王谷谷主水平真不錯......我要記下來這個術法結構......”
“那我要怎麼哄小孩啊?别給人吓出創傷性應激障礙(PTSD)了。”輕松地無視身體的疼痛,甯長空為自己的任務發愁。
“......呃,我覺得你或許已經把某人的PTSD吓發作了?”楚清歌回憶起左朗凝無意識劈出的斑駁劍痕。
甯長空:“......啊?”
一個副本打完,楚清歌的力量又有所增長。她飛快地把他昏迷後,主角團三人的反應,和異處局會議上左朗凝大殺四方的那番發言,三倍速給他放了一遍。
甯長空:“......”
這還哄得回來嗎?
甯長空癱在床上,決定做條鹹魚也挺好。
血槽都空了,是該抽點時間回回血。嗯。
靈氣複蘇零年,11月上旬,河洛·靈篆院。
隻要不管傷痛,甯長空算是舒舒服服地當了小半個月米蟲。
九尾狐妖從他腹部傷口灌進來不少邪氣,雖然有靈泉泉水給他補充靈力,邪氣和靈力在沒長好的内髒附近打架,總歸還是疼的。
靈篆院果然财大氣粗,什麼千年人參萬年靈芝流水般往他藥裡加。
除了靈篆院供給,書院學生的家長也陸陸續續送來不少好東西,感謝他拼命出手。
燕宜安也湊錢給他送了點藥材,她和“楚清歌”線上聊天的時候還提到此事,直說等她賺到錢了,要當面提着禮物去道謝。
這可是救了她小侄女兩回的救命恩人啊。
甯長空身體略好一點,能自己坐一個時辰之後就開始繼續敲符箓模拟和編程系統的代碼。
燕宜安那邊忙着把她們這套符箓理論整理成論文,還要做自動化靈力注入系統的實驗。
上次甯長空說自己有想法之後,燕宜安就天天“楚老師”長“楚老師”短地問他,誓要把他那點“不成熟的想法”給挖出來。
煩不勝煩的甯長空就在期中考前連熬了幾個大夜,寫了基本思路和大體框架,燕宜安就如獲至寶地去買設備做實驗了。
“楚清歌”借口家裡管的嚴,沒時間出來見面。燕宜安邊寫論文邊做實驗,忙得腳不沾地的,沒多想就接受了。
青鳥這個馬甲算是進展順利,他養傷這會兒也還在推進度。
躺在床上的甯長空關掉和燕宜安的聊天窗,下意識地想伸個懶腰,結果因為牽扯到傷口,呲牙咧嘴地捂住腹部,閉着眼緩過抽痛。
單人間就是爽啊,想做啥就做啥。就是人在宗門,外出要報備,這點有些麻煩。
不過,他現在還下不了床,不着急。
甯長空身體好到能見客了之後,主角團三小隻就在一個雙休日來看望他了。
甯長空提心吊膽地問他們學校/宗門生活怎麼樣,那場期中考最後怎麼算分的。最後還是變成了三個人坐在他床邊哭。
他越勸,哭得越兇。
......真吓出心理陰影了啊?也是,他那個出血量好像是有點吓人。
楚清歌插話:“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白着一張臉說自己沒事、已經不疼了,非常沒有說服力?”
甯長空頭痛地捏捏眉心,換了個話題:“所以燕曉靈的那塊玉,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妖為什麼要追你?”
燕曉靈還有些哽咽:“異處局的人說,是因為神明的氣機刺激。”
其他兩個人頓時來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