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曳愣住,這關她什麼事?
秦迦舔了舔嘴唇:“我說,如果你喜歡上一個人,你會變心嗎?”
多麼沒有意義的問題,但凡她顧及自己的顔面,脫口而出不會,就能直接了事。
而且做和說是兩件事,她現在說得再好聽,真正處在那種境況下,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背叛。
她沒說話,秦迦卻替她回答:“沒關系,就算你跑了,我也會把你綁回來。”
他俨然已經将自己代入了她的伴侶。
周曳對他的腦回路佩服的五體投地,卻沒當真,身為年長他五歲的人,周曳覺得自己有必要幫他糾正一下畸形的戀愛觀。
“你很看不上阿吉泰對嗎?”
秦迦冷嗤一聲。
周曳歎口氣:“可是是他親口告訴我,你喜歡我的。”
但凡換一個小氣一點的人,都不會主動替情敵捅破窗戶紙。
“他那是想挑撥離間。”秦迦油鹽不進。
周曳忍耐了一下,接着說:“你不要覺得他沒有資格和你競争,在感情上,他要比你坦蕩太多。”
如果說阿吉泰是溫和蔚藍的海面,那秦迦就是幽暗洶湧的深海,兩者泾渭分明。
秦迦看不慣她為情敵說話,他反唇相譏:“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聖人的樣子,明明有私心,還要遮遮掩掩地退讓,虛僞。”
他忽然捕捉到她的眼睛,語氣深刻地說:“我如果愛上一個人,她就必須得愛我,即使她不愛我,也要留在身邊陪着我。”
他的愛,像是劇烈燃着的火焰,能将所到之處的一切灼燒殆盡,帶着毀滅的悲劇意味。
周曳被他盯着,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搖搖頭,歎出一口氣:“你這麼偏激,以後會後悔的。”
她有預感,他會做出令自己萬分後悔的錯事。
可秦迦隻是冷笑一聲:“絕對不會。”
“如果我放走了人,才會後悔終生。”
自從這場談話後,後來的幾天裡兩人沒有什麼機會獨處,秦迦嫌棄死阿吉泰這個顯眼包,恨不得暗中幹掉他。
就這樣,在兩人的明争暗鬥中周曳出院了。
車子開到牧區停下,周曳下來沒走兩步,就察覺出異樣。
格爾牧區的牧民。看他們的眼神很奇怪,就像看見怪物一樣。
“大衣扣緊了。”秦迦快步跟上來,不滿地唠叨她。
周曳哦了一聲,擡手将衣領攏住,迎面走過來一個老太太,周曳平時和她有過幾面之緣,還沒開口打招呼,她突然嫌惡地瞪了他們一眼,接着朝兩人吐了口口水。
“老人家,你這是做什麼?”簡易行瞪大眼睛,像看見第八大奇迹在眼前誕生。
秦迦扯了扯嘴角,目光向四下環視一圈:“還沒看出來?這是排斥、讨厭的意思。”
短短幾天,牧民的态度就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原因不用講,也知道和誰有關。
本以為惡意會漸漸平息,沒想到一天後就出了大事。
周曳在醫院卧床時間久,回來以後睡得少,淩晨六點就起床開始做早飯。
等飯做好後,她準備去叫秦迦和簡易行,不想一出門就看見一大群人陸陸續續朝對面彙集過去。
周曳跟過去,發現人群正堵在秦迦家門口。
簡易行昨晚和秦迦讨論怎麼催促臨宙盡快寄合同,就睡在了他這兒,早上推開門,迎着朝陽打了個哈欠,懶腰還沒伸完,就怔在了原地。
隻見門口正圍着一大群牧民,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簡易行嘴角抽了抽:“早上好,有事……”
話還沒說完,迎面飛來一顆臭雞蛋,精準砸在他的頭頂。
“外鄉人滾出格爾牧區!”
“馬上給我滾!”
秦迦熬了大半夜,此時正在補覺,被一陣排山倒海的叫罵吵醒,他面色陰冷地看着木門,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陽光照進眼底的瞬間,一棵白菜葉落在他頭上,秦迦慢慢拿下來,臉色堪比簡易行頭頂的雞蛋臭。
看到他出來了,牧民們喊得更大聲,也更難聽——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滾出格爾牧區,我們不歡迎你!”
“對!滾出去,我們好心好意招待你,你卻恩将仇報!”
“烏尼爾董事長那麼好的人,沒有他,我們還和達瓦牧區一樣窮呢,你打了我們的恩人,就是與我們為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