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封信 我不是在笑
每次睡意來臨,芽也總會在夢境懷抱自己意識的前幾秒想着,即将出現在我夢裡的人,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在全身感受到令人懷念的柔軟,她的耳邊,應該說是夢境裡的她聽到了有人慌亂跑動的腳步聲。
“拜托!我真的沒有拿走浩美同學的頭繩…啊!”話還沒說完整,就被幾隻迎面而來的拳頭吓得芽也隻好抱頭蜷縮着整個身體蹲下。
咦?
雖然說話的嗓音明顯不是自己的聲音,甚至都不是女孩子的聲音,但夢境裡的她似乎就在被打的少年的身體裡。
頭頂上方傳來不止一個人的譏笑聲,“喂,你們聽聽啊,這隻癞蛤蟆開口說話了喲,還叫了我女朋友的名字耶!”伴随着極為嚣張的話語,随之而來是落在身上力道更重的拳頭。
等到蹲在地上的少年被打得整個人都蜷縮在地闆上,連原本抱在頭上的胳膊都沒有任何力氣地垂下,譏笑和謾罵聲還有拳頭才消停住。
‘哐當’門被拉開後又被重重甩上,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隔了好久才慢慢用早已青紫的胳膊支棱起身。
芽也快速環顧了下四周的環境,是一間化學實驗室,既不是立海大國中或是高中的化學實驗室,那這到底是哪裡?
而自己此刻所在的身體的這個少年又是誰?
剛才光顧着用手擋住臉,壓根也沒看清那些揮舞拳頭的家夥又是誰?
就在她想能不能控制地上的少年爬起來去衛生間照照鏡子時,自己卻在一瞬間仿佛靈魂出竅旋轉到了另一個時空裡去。
“痛死了!沒想到那個垃圾的骨頭還這麼硬,呸!”說這話的聲音芽也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剛才在實驗室裡聽起來應該是領頭的少年。
少年長得又高又壯士,難怪剛才落在身上的拳頭這麼痛。
“我們都把他揍到那份上了,他居然還是死不承認拿了北澤同學的頭繩啊!”站在自己視線稍前方一道同樣壯實的背影附和着,“智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高山那家夥肯定不會老老實實招出來的。”
“那我就打到他老實交代為止!”名為智大的領頭少年滿不在乎地回答。
“其實我有更好的智~取~辦法喲!其實你可以直接找北澤同學要根新的頭繩放在高山的櫃子裡,到時候他想抵賴也沒辦法,也不會有人幫他的啊!”看得出來這裡都還是未成年的孩子,可是說出口的話竟如此龌龊不堪,芽也不禁瞪大了雙眼。
聽到這個提議明顯心動了的智大轉過身,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看到芽也剛才吃驚的表情,嘲諷一笑,“說起來,這次還真是要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們高山克良那家夥在偷偷暗戀浩美,我們還真是找不到一個像樣的理由好好修理他一頓呢!”
诶?我?我沒聽錯吧?
芽也看着智大陰翳的眼神盯着她看,猶如被真正的癞蛤蟆觸碰到身體般黏糊又叫人惡心。
智大再度緩緩開口,“你也是挺厲害的啊!平時都看不出你那麼擅長套取别人的心裡話啊!那麼我會去找浩美拿一根新的頭繩來,到時候就由你放到高山那隻癞蛤蟆的置物櫃裡咯!”說完自己先鼓起掌來,仿佛壓根不在乎别人是否答應,其他跟班也随着一起鼓起掌來,根本讓人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趁着靈魂還沒有再次出竅,芽也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直奔洗手間,靠近鏡子的那一瞬間,芽也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屏住呼吸看着此刻才是自己的這張臉,不就是網球社和自己同為後勤成員之一的,小山祐一。
轉念一想,芽也趕緊沖出洗手間,看來這所學校并不是立海大,隻能挨間挨間地走過去找化學實驗室,希望那個被打的人還沒離開學校。
雖然知道自己在夢境裡,但是太陽下山後的學校給人的感覺就是西黃不上來啊。
‘哐當’從門口能聽到裡面有人摔倒的聲音,再看看眼前熟悉的門,就是這裡不會錯了,芽也拉開門的一瞬間,夢境結束了,睜開眼睛,從天窗上已經投撒下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除了被害者叫做高山克良,其餘一無所知。
“早上好啊,芽也!”走廊上迎面走來的青木對着自己打招呼。
“早上好,青木同學!”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正準備去網球休息室打掃,“辛苦你了!”
青木害羞地揮了揮手,“大家都要輪流的嘛,哪有什麼辛苦哈哈!”說完又想起什麼,一臉正色地解釋道,“要說起最辛苦的還是小山啦,他每回都才是打掃得最多的那個啦哈哈!不說啦!我得趕緊去了,免得待會打擾到正選們休息,回見!”
看着青木走遠的背影,芽也腦海裡開始回想有關于小山祐一的所有記憶。
除了愛坐在休息室裡打遊戲之外,就是在網球場看别人練習,但也看得出對網球沒有任何興趣。
等等。
那他在看什麼呢?
還是在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