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仁王卻忽然抓起她左手,他握住芽也的手勁像鐵一樣結實,她怎麼也掙脫不開,“幹什麼!”她心想,如果此時她大聲呼叫,會有老師過來嗎?然而她終究沒有喊,因為仁王已經看到了她破皮正血點斑斑的左手掌心。
芽也沒料到竟會如此慘烈,但也解釋了為什麼會這麼痛了,怯生生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包括和仁王的身體距離。
仁王卻伸出手虛圍住她,将芽也拉到他身邊,而後直接在芽也身前認命般蹲了下去,“我帶你去找醫務隊,你的手需要噴藥和OK繃,你的腳踝也得讓他們看看怎麼回事。”他的嗓音在寂靜的道路上顯得格外沉重溫柔,那個人魚男孩仿佛變成了海妖,誘惑着她。
“我很重噢...”少女悶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聽得出來,她不想拒絕他的好意,但也想提前告知他,她并不輕這個訊息,畢竟青春期的女孩子就沒有一個不在意自己體重的,即使再纖細,也會覺得自己很重。
“嗯。”少年輕輕地應了一聲,不再催促,等着女孩心甘情願爬上他的背。
芽也咬咬牙,也不拖泥帶水推脫,直接彎腰虛攀上少年的雙肩,而仁王在感應到她的雙手時就毫不猶豫地托起她的雙腿,起身後讓她自己确定好自己的裙子不會走光,便一步一步沉穩地朝前大步邁去。
知道背上的少女臉皮薄,受不了當衆被人圍觀,仁王選擇了稍微遠離路燈的大路,“謝謝。”少女的聲音猶如羽毛掃在他耳邊,癢得他心直發癢。
“下次不要再逞強了。”仁王在她看不到地方,視線淡柔下來,“還有,你一點也不重。”
手心傳來的冰冷刺痛感和腳踝處灼熱痛感貌似被這句話沖淡了,芽也本來還有所顧忌,聽他這麼一說,整個身體瞬時放松下來,放心地将全身的重心移到前面,搭在他肩上的雙手也慢慢改為環繞住他的脖子,臉也盡可能輕地靠在少年壯實的後背上。
感覺到背後的少女的小動作,仁王微微怔了怔,抱住她雙腿的手用力抱得更緊。
“所以我們還算是朋友對吧?”貼在他後背的芽也終于将問題吐了出來,熱氣熏得仁王冰涼涼的耳朵發癢。
“當然不是。”本想到步行祭發生的一系列事過境遷後,仁王應該是有點松動,說出口的回答卻依舊嚴防死守,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人聽得隻想捶死他,“想做我的--朋友沒那麼容易。”
中間刻意的拉長音停頓更是怎麼聽怎麼欠揍。
“啊是嗎。”芽也不想落了下風,“那還真是感謝仁王同學如此樂于助人呢。”
“不客氣。”仁王說着還煞有介事得歎了口氣,“畢竟有人一直不好好走路,最後還摔了,誰讓我還偏偏遇上了。”
“什麼意思!”芽也掙紮着想要下地,仁王的手卻是無論她怎麼動都越收越緊,“你意思是說我故意的?!”
一想到自己被當作跟花癡仁王雅治的女生們假借受傷實則靠近仁王的行為,芽也恨不得趕緊下來為自己洗刷冤屈。
“喂!”仁王沒好氣幾乎輕吼倒,“别亂動,你的屁股一直蹭來蹭去的,别待會自己哪裡蹭到我手了,還冤枉我亂摸你了!”
“你!”芽也完全沒想到會從仁王雅治嘴裡聽到這種話,說到底他也是正處于青春旺盛期的少年,緊接着意識到自己緊貼着他後背的前胸,猛地往後倒去。
“喂!”仁王手上趕緊收力抱緊芽也的兩條腿,身體前傾才避免了兩個人一起往後倒,芽也原本朝後退去的身體這下子更是完全一股勁彈上了少年的後背。
仁王這下子更是沒好氣了,“你老實點好不好!本來什麼都沒感覺到,這下子你自己撞上來...”來不及說完的話,直接被少女伸出右手捂緊。
芽也感受到右掌心的濕熱氣息,熱得她很想立即松開手,轉過臉卻看到少年被捂住嘴,眉眼卻不掩笑意,甚至挑釁她似的挑了挑眉。芽也别開了眼,原本環繞着他的雙手也不自覺擰在一起,四目相對了半天才擠出一個詞,“耍流氓。”
仁王愕然地愣在原地半天,怎麼也料想不到會從芽也嘴裡聽到這個評價,索性直接反複掂了掂少女趴在他身上的身體,
“喂!”這下換成少女大喊大叫了,“你,幹、幹嘛!”身體被仁王上下大幅度掂量,芽也說得斷斷續續。
“坐實罪名啊!”仁王一臉說得輕巧的模樣,破罐子破摔的回答,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旁人看了怕是都要驚歎少年的臂力,
“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得做點什麼,不然就讓你白白罵我嗎?”
“你怎麼、怎麼這個樣子啊!仁王雅治!”少女簡直氣急敗壞,在背上不安分地上下起伏,因為害怕摔下去,雙手環得更嚴絲合縫了,再加上話都說不連續直喘氣,仁王本來隻是想逗她玩一下,沒想到反而有點引火燒身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芽也更是趁勢直接抱緊他,完全沒想過他們倆現在的姿勢有什麼問題。
聽到少年來回深呼吸着吸氣又呼氣的聲音,然後歎了口氣,芽也趕緊問道,“要不放我下來吧,是不是很累。”
仁王站在原地好半天,過了好一會兒才用帶着點沙啞的聲音回答道,“不要。”手上的力度也直接收到最緊,芽也透過他的校服外套依然能感受到長袖底下的灼熱溫度。
而在芽也看不到的前面,少年偷偷揚起的嘴角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