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貓腰溜到她附近,擺正矮小塑料凳子,坐下,降低音量說:“汐汐,我來啦。”
她平時比誰都積極,今天倒是遲到了,甯語汐稀奇道:“這麼晚才來?”
姜棠:“我回家來着。演的什麼電影?”
“《泰坦尼克号》。”
幕布畫面閃爍,劇情已經演完了一半。
“小民哥呢,不見他人啊。”姜棠伸長脖子環視,始終不見他的身影。
“可能有事來不了吧。”
赢的次數太多,對于勝利的感知逐漸麻木,好久沒有體驗到像今天這樣的快感了。
更主要的是尚民不在這礙眼。
郁潮嘴角漾開得意的笑,心情舒緩不少。
“你笑什麼?”電影幕布正播放的片段并不好笑,是輪船墜入深海,生死關頭的情節,甯語汐搞不懂他能笑的出來,投去質疑警惕的眼神。
“管我。嫌我話多還和我說話。”郁潮收斂笑容,專心看電影。
說實在的,他懷念家裡的星空頂,到了這裡,一切都變成低配版。
并且,這麼長時間沒有參加任何職業訓練,他挺怕自己廢了的。
郁金南不會關心他這些,若被取消資格,退出賽車圈子,郁金南高興還來不及,正好回去繼承家業。
郁潮鼻腔傳出哼聲。
他偏不讓他如願。
郁家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能繼承家業,郁金南那些産業,他可不稀罕。
電影結束,男女老少接連退場,三人的凳子摞在一起,郁潮夾在臂彎,懶懶的跟在甯語汐身後。
姜棠每次出現,都和甯語汐有說不完的話題。
目光緊随時不時歪頭聽她說話的甯語汐。被忽略的太久,郁潮不爽的快步與她們齊平,對姜棠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吵?”
“我哪吵了,汐汐,你看他。”姜棠怔住,嘴裡的話卡到一半,郁潮撇下她們消失了,姜棠不止一次和甯語汐哭訴。
甯語汐也不止一次安撫着她,“好了好了。”
甯語汐敲了敲郁潮的門。
“進!”郁潮顧不上開門,背身喊道。
“阿媽問你比試抓的那些海鮮,要不要她幫你處理,還是說你有别的安排。”郁潮擺弄着魚缸,甯語汐坐到床上。
郁潮頭也不擡的回答:“随便。”說完改口,“叫她明天燒菜吃。”
“寄居蟹被你養的挺好啊。”甯語汐手撐在床邊,想近距離觀賞半露在殼裡的迷你小螃蟹。
起身的一刻,床闆沒有預兆的斷裂,甯語汐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響起悶悶的一聲:“咣當。”
郁潮條件反射地看過去,隻見他的床塌了,不得已放下魚缸,走到床前,興師問罪:“你是不想我有地方睡嗎?”
甯語汐拄着傾斜的床墊站起來。“我沒有,别抹黑我。”
事發突然,她也沒有心理準備,右手抹了抹左手手心,懷有歉意的瞟他。
“床塌了,我睡哪?”郁潮抛出問題,強忍着脾氣,盯着她的發旋。
“額,這。”甯語汐識海裡搜索他問題的答案,一時半會兒交不上來。
家裡其他房間都成為雜貨間了,又沒有多餘的床鋪,總不能讓他睡客廳沙發。
以他的脾性,肯定門都沒有。
“小汐,小郁,吃飯了。”蔣琴的話在樓下傳上來。
姜棠在蔣琴囑咐後,上樓叫甯語汐,房間裡空無一人,倒是郁潮房間大開,停留在門口,她聽到類似床闆斷裂的聲音。
信息量太大,她呆在原地,忘記了上前扶陷在床闆斷裂處的甯語汐。
戰況如此激烈的麼。
此刻,她願意承認她人黃看什麼都黃。
“你們?”姜棠點到為止,抛給她一個神秘的眼神。
甯語汐按住她肩膀,手動調轉她的身體,擁她下樓,“去吃飯。”
蔣琴遞給姜棠碗筷,解開圍裙,上桌吃飯,對樓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你這小身闆,細胳膊細腿的,沒想到床都能坐塌。行,有兩下子。”郁潮扒拉着米飯。
甯語汐一頭黑線。
分明是床闆使用太久,受潮氣發糠,她坐上去碰巧趕上斷裂。
飯桌上的氣氛微妙,姜棠眼睛在她倆之間打轉,笑得暧昧。
“來,小郁吃菜。”蔣琴搭話緩解氣氛。
郁潮吊兒郎當,跟誰都能扯幾句。
與蔣琴相談甚歡,一頓飯的時間,郁潮成功“收買”蔣琴。
飯桌上三人融洽和諧,除了生人勿近的氣場太強以至于在飯桌上淪為背景闆的甯語汐。
蔣琴在隻言片語中總結出郁潮沒地方住,對他說:“小潮,你晚上先在二樓最東邊的房間湊合一晚,明天白天再想辦法。”
蔣琴說的房間相當于雜貨鋪,但是最為整潔,裡面還有一張單人床。
甯語汐一驚,難以置信的看着蔣琴,頓時不同意。
“好啊。”郁潮搶先答應。
好什麼好。甯語汐阻止:“不好!”
郁潮吃飯慢條斯理,最後吃完的。湊在她耳邊幸災樂禍,故意讓她吃癟,“我要和你的杯子們住在一起了。”
“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阿媽……”郁潮佯裝和回房間的蔣琴告狀,甯語汐不确定他是否真要這麼做,急忙湊近捂住他的嘴。
肌膚猝不及防的相互接觸,在彼此的心頭蕩開一層波瀾。
郁潮錯愕呆滞,而後恢複正常,食指指腹不自覺摸上唇瓣,“好好說呗,對我動上手了怎麼?”
甯語汐立馬收回手,瘋狂牽動睫毛,一整個不自然,“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許、動,我的杯子。”
擔心自己的話震懾力不足,她又說:“我家我說了算。”
“不動就不動,杯子而已,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見杯子走不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