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開心嗎?”郁潮一眼發現出不對勁,組織語言委婉的關心她。
甯語汐擡眸:“你怎麼知道?”
“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甯語汐沒再說話,低頭擺弄酒器。
“為什麼不高興,誰欺負你了盡管告訴我,我把他栽地裡變成胡蘿蔔。”見她沒說下去的打算,郁潮幹脆直接問,開玩笑逗她。
“謝謝你,郁潮。”甯語汐抿唇,感謝他的善意關心。
“幹嘛,這麼客氣嗎,害我不習慣。”郁潮挪動椅子,調整舒服的姿勢。
店裡人影稀疏,海島的夜晚逐漸涼爽。
甯語汐:“你知道你是什麼嗎?”
“什麼?”
“内心盛滿水晶的野獸。”甯語汐說出答案。
郁潮重複她的話,茫然的問:“什麼意思?”
甯語汐搖搖頭,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透亮的杯壁映着她的倒影,藏起來的情緒湧上來,偏要暴露在他的面前,淚水在她眼角滑落,不偏不倚砸進郁潮的心。
“郁潮,我好想我爸爸啊,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他永遠離開我了。”酒精發揮作用,甯語汐抱住他,心口絞痛,卻隻輕輕啜泣。
今天是甯父的忌日,甯語汐夜晚獨自坐在沙灘上,向大海祭奠親人,她望着黑漆漆的海,一陣風都沒有,要是有的話,她還可以欺騙自己,是爸爸在以風的形式擁抱她。
郁潮小心地安撫她,因為那份足夠純粹的喜歡,令他與他愛的女人同感,悶悶的,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誰沒經曆過失去親人的痛呢?
“汐汐,爸爸在天上會保佑你和蔣姨的。”郁潮柔聲寬慰她,第一次質疑他詞窮,安慰人的話說不出來幾句。
“我好難過。”
“我和你一樣難過。”
甯語汐重心放在郁潮身上,迷迷糊糊哭睡着了。
攥住她的胳膊繞過脖子,郁潮公主抱起她回竹樓休息。
走在路上,甯語汐半醉半醒,微睜眼,瞧着他:“你長得好好看。”
“沒眼光,現在才發現。”
甯語汐眼熟,閉上眼睛,過會兒又睜開:“像一個人。”
“像誰?敢把我當替身,甯語汐,你就死定了。”郁潮不爽的表态。
“像誰來着,等等,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甯語汐昂頭思考,視野中一輪圓月挂在枝頭。
“你今晚非得給我想出來不可。”郁潮放下她,改背着她。
“哦,我想起來了,你像我店裡那個夥計,他還說過他讨厭我。”甯語汐頭頭是道,殊不知郁潮的臉變黑。
“甯語汐,我分明說的是喜歡你。”别人酒後吐真言,這姑娘酒後說胡言。郁潮無奈的歎氣。
“他喜歡我?”甯語汐尾調上揚,和他确認。
郁潮大方承認:“對啊。”
“他為什麼喜歡我?”
“不知道啊,要不你問問他?”郁潮壞笑,招惹她。
“我不問他,我要親他。”甯語汐趴在郁潮背上,摟住他脖子的胳膊一緊,湊到他脖子,親了他臉頰一口。
郁潮怔愣在原地,久久無言,心“砰砰砰”,驟亂不堪,臉頰接觸到的柔軟感清晰地印在他腦海,蟬鳴、月亮、酒氣,萬物清醒競秀,唯獨他淪陷。
“怎麼還不到,你要帶我去哪?”甯語汐的話仿佛将周圍的氧氣還給了郁潮,他逐漸恢複。“回家。”
“我們的家嗎?”
郁潮腳步一頓:“未來會是這樣。”
“你呢,對我什麼感覺?”郁潮試探性的問:“你喜歡我嗎?”
“我喜不喜歡你?”甯語汐腦袋垂在他肩頭,眼睛微阖,嘟囔道。
“對,你喜不喜歡我?”郁潮耐着性子引導她,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再次狂跳。
“我不告訴你,嘿。”甯語汐酒後反差大,調皮的賣關子。
郁潮輕笑,加快腳步:“你總是讓我拿你沒辦法。”
“你心跳的好快啊。”甯語汐說完昏睡過去,郁潮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月光投映兩道影子,緊緊貼在一起,穿過街邊暖色調的路燈。
昏黃路燈下,我聽見你的心跳說: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