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翎看着鹿原,那雙黑瞳裡有種她看不明白的情緒,靖翎覺得有異,但還是一手接過,戰報寥寥幾字便交代了努伸殘黨和寒麓支部已盡數伏誅的消息,确實是大捷,這麼一來,困擾靖氏已久的北境勢便已瓦解殆盡,再無威脅。
「靖翎殿下,平野信守諾言,後患盡除,您問平野要的真相,若平野還一息尚存,定當如實相告」鹿原的聲音響起,語氣聽起來格外的平靜,平靜地叫人心慌,靖翎忙擡眼看他,驚懼的發現他已抽劍出鞘,往自己腹上刺去。
「不要!」靖翎喊出聲時,副将和令官也見着了異樣,但鹿原對自己絲毫沒有留情,副将搶到他身邊時,長劍已經刺穿腹部,瞬間的劇痛讓他即刻白了臉,顫抖的跪倒在地,但一雙眼還是看着靖翎。
「羽兒」他喃喃的念着靖翎的小名,握着劍柄的手作勢要拔劍,副将趕忙一個擡手敲在鹿原的後頸上,将他擊昏,以免他抽劍緻使瞬間大出血,然後對守衛在王府前被突然的變故吓呆的門衛下達指令,讓人趕緊去請江倫。
馬背上的靖翎看着鹿原的副将和令官手忙腳亂的撐着鹿原的身子,看着滲出的血染濕了創口附近的衣料,她恍然大悟,這段時間她以為兩人已經剖心相對,但實際上,鹿原還是在她眼前藏着演着。
一如她之前窺查到的一般,鹿原想帶着那個秘密入土,即便被她識破,即便她開口要求,鹿原也沒有真的改變主意,而是迂回周旋,甚至裝出了舊時的神态來糊弄她,讓她以為自己說動了他。
失望、狼狽和憤怨湧上心頭,控制不住的眼淚滑過臉頰,靖翎咬緊了唇,顫抖着去拉馬的缰繩,調轉馬頭,策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