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宮裡來的?還帶着一姑娘。”
說話那人正是客棧掌櫃。
“想來應是帶着掩人耳目的。”
另有人出聲,可瑤光卻聽不出是誰,想着應是先前在樓下吃飯的那幾位。
“好了,甯可錯殺,不能放過。可别讓這兩個小啰喽壞了上頭的大事。”
這人倒是熟悉,正是給兩人帶路的小二。
“哎等下。”掌櫃的将人攔住,他說話的語氣焦灼,甚至帶着乞求“大人大人,您開始隻說讓我藥了兩人,可沒說要殺人啊,若是人死了我這店裡往後的生意如何做得?”
“哼”小二冷哼一聲,将刀自下而上抵住了掌櫃的脖子威脅道:“要是你再啰唆,第一個死的便是你。”
先是傳來一聲歎氣,掌櫃自知多說無用,轉身離開,一邊懊惱着不敢為了銀子聽他們的話,一邊盤算着要不要先将家中妻兒送出城去。
“動手。”
小二一聲令下,其他人便開始窸窸窣窣地動起來。可是瑤光此時也不再隐瞞,從衣袖處滑出一柄短刀。
說起來瑤光不愧是在秦嶼川身邊伺候的人,動起手來幹淨利落,反手上刺一人喉嚨便被生生割裂開來,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此時的李清禾也不再裝睡,麻利地縮在瑤光身後的角落裡。
那些人也反應過來自己被算計了,暗罵一聲亮出刀劍。
狹長的眼眸依次掃過三人,瞬間布上寒霜,瑤光手臂微動,另一把短刀落在手上。雙刀在手,弓步待敵,他如同瞧着獵物垂死掙紮的惡狼,露出戲谑的笑容。
李清禾隻覺得身邊的氣壓低了幾度,這種感覺與面對秦嶼川時有着天差地别。
面對秦嶼川時,是威壓,是害怕;而看着這樣的瑤光時,内心是最原始的出于對死亡的恐懼,如同有人正掐住你的脖子,隻多一秒,自己便身首異處了。
而此時的瑤光異常的……興奮。
“一起上!”店小二嚷道。
隻見瑤光轉着手腕,雙刀在他手上如同輕盈的羽毛,上下翻飛之間,三人身上已經多了不少口子,而瑤光依舊保持的先前的姿勢,似乎是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可李清禾那邊卻遇見了麻煩,隻見一人正直沖她而來,手中的武器閃着寒光,皎潔的月色化作奪命的彎刀。
李清禾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于讓自己尖叫出來,雙眼因極度的恐懼睜大,整個人是控制不住地發抖,唇色如同失血的發白,身體盡力地往後縮,在碰見堅硬的牆壁時頓時駭出一身冷汗。
瑤光連頭也沒回,右手往上一甩,一刀打着旋飛向那人。
隻聽見一聲悶哼,那刀恰好貫穿來人的脖子,隻有刀尖垂下的血滴落在地,啪嗒啪嗒的聲音如同風雪壓再也禁不住力壓彎松柏。
那人好似不敢相信,那刀來得極快,連疼痛也不過一瞬,他顫巍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隻有滿目的紅色告訴他這不是錯覺。
意識回攏那人已經被死神掐斷了生命之線,他垂直倒栽在地上,揚起的塵土迷了李清禾的眼睛。
她看着正倒在自己腳邊的人,心中不禁對瑤光升起敬畏之情。
瑤光此時卻沒空聽李清禾的贊賞,他隻用一把短刀便将其他三人耍得團團轉,待到沒了興緻才将他們了結,當然,他還留下了一個活口。
不知瑤光哪裡尋來的麻繩,他将那假扮小二之人牢牢捆住。
說起來瑤光的捆綁手藝實在是特殊,他将手腳分别用繩子捆住,再将人的手往後放,雙腿彎曲,用一根繩子從綁住手腳的連接處穿過,這樣子人的身體就形成了一個月牙形。為了防止那人大喊大叫,瑤光還貼心地将他嘴堵得嚴嚴實實。
待瑤光做好這一切,李清禾這才扶着牆緩緩站起來。
“一般人可做不了這個姿勢,想必這腰會斷了吧。”
瑤光不屑地瞥向李清禾嗤笑道:“他要殺你,你倒是心疼起他的腰來了。”
說完,他還故意在那人的腰部踩上一腳。
李清禾輕輕地靠近那人,眸子落在小二的心髒處,用手指了指,沉聲開口。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拿刀捅這。”
瑤光沒想到會從李清禾嘴中聽見這話,畢竟她在秦嶼川面前可是小鳥依人的模樣。
也是,她若是一個沒點小心思的,現在也不會同他站在這。
瑤光勾唇一笑,将那把剛剛擦拭幹淨的短刀指向李清禾,明亮的眸子裡,是嗜血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