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萊文，你又在偷聽！”右邊的黑影瞪着桌上的蝙蝠，顯然不歡迎這不速之客。

“别生氣啊，我這不是看你們猶豫不決嘛。”蝙蝠扇動翅膀飛到空中，朝黑影們說，“招聘貼出去多長時間了，至今就隻有一位應聘者，再不招到人，魔王大人可是會懲罰你們的。”

“可這是人類啊。”左邊的黑影一副戒備的模樣。

“這上面不是寫着種族不限嗎？”克萊爾揚了揚招聘公告，“不要搞種族歧視啊。”

黑影們啞口無言。

“好了！好了！我們聘用你，但是你必須發誓對魔王大人永遠忠誠……”

“我發誓對魔王大人永遠忠誠。”克萊爾不假思索地發誓了。

克萊爾的毫不猶豫止住了黑影們的話頭，他們本來還想借此讓這個人類知難而退呢。

最後，黑影們終于放棄了糾結。中間的黑影打了個響指，同時克萊爾手中的招聘公告散發出強烈的光芒，令克萊爾睜不開眼。

不久，光芒便散去了。克萊爾再次打開羊皮紙，上面的文字已經變成了工作契約内容。

克萊爾讀了兩行便驚訝地擡起頭：“我一個人任職三個職位嗎？”

“如這隻蝙蝠所言，你是唯一一位應聘者。”右邊的黑影說，“你也說了全部都能勝任。與之相對的，我們會付你三份薪水。”

金币蒙蔽了克萊爾的雙眼，克萊爾點了點頭，咬破手指按下自己的指紋。

就在她按下指紋的那一刻，羊皮紙突然燃起了火焰，克萊爾吓了一跳，下意識将羊皮紙丢了出去。

羊皮紙被甩在空中，變成無數的灰燼消散了。

“契約成立。”一陣炙熱從手腕傳來，克萊爾擡起手，手腕上出現了一圈複雜的黑色圖案。

“哈哈哈……”蝙蝠興奮地扇着翅膀，“我們竟然有了一個人類同事！”

“德萊文，閉嘴！”黑影把蝙蝠拍飛，但不一會它就厚着臉皮飛回來了。

“明天早上我們會派人帶你向魔王大人彙報，至于今天——”黑影瞟了一眼蝙蝠，“德萊文，看你也挺閑的，你就帶她去房間吧。”

收到命令的蝙蝠飛到克萊爾面前，它伸出腳想要抓住她的肩膀，不料克萊爾後退一步躲過了它的着陸。

“不要這麼見外啊。”德萊文收起它無處安放的腳，在空中撲棱着，“跟我來吧。”

克萊爾又跟着蝙蝠德萊文走出了房間。

與來時不同，德萊文經過的地方便會亮起火焰，不知是魔法還是什麼特殊權利。

這次的路比來時複雜得多，克萊爾爬樓梯爬得腳酸，不禁有些擔憂起清潔的工作量。

“到了。”蝙蝠繞着克萊爾飛了一圈，示意她停下來。

克萊爾擡起頭，看着她即将居住的地方。

“好正常……我還以為你們會讓我睡棺材呢。”克萊爾意外地環視着房間。

這房間和人類的房間别無二緻，就是髒亂了點。

“魔王城裡之前有人類嗎？”克萊爾不禁有些好奇。

“當然沒有！這之前是哥布林的房間。”德萊文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出事實。

“……”克萊爾一瞬間覺得房間更加髒亂了。

“我要回去了，那麼明天見，人類！”叽叽喳喳的蝙蝠聲音消失了，周圍又恢複了平靜。

成功得到工作的克萊爾放松下緊繃的神經，困意便漸漸萌生出來。

她走到床前，用手捏起被角，一股陳舊潮濕的味道便撲面而來。

克萊爾不假思索地把整床被子丢下床，然後把鬥篷鋪在光秃秃的床闆上。

克萊爾看着黑暗中的天花闆發了一會呆，然後脫下外衣躺在鬥篷上，不久便陷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克萊爾睜開眼，眼前是不熟悉的天花闆。她坐起身揉揉眼，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

克萊爾轉過頭，發現一隻蝙蝠默默地吊在吊燈的挂鈎上注視着她。

克萊爾下意識跳了起來，抓起鬥篷想要将蝙蝠驅趕出去。

此時，蝙蝠嘴裡發出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原來是德萊文，克萊爾松了口氣。

就在她放下鬥篷的那一刻，蝙蝠便飛了起來，啪地一聲化身成年輕男性的模樣。

“快出去！！！”沒穿外衣的克萊爾尖叫起來，不停拿鬥篷拍打着人型的德萊文。

好一會，克萊爾才打開門把人型的德萊文放進來。

“人類，為什麼對我如此粗魯？”德萊文很委屈，他自以為想了個套近乎的妙招，結果效果還不如蝙蝠呢。

“作為一名剛起床的年輕女性，看到這種情況很難不粗魯。”克萊爾衣裝整潔，但依舊還在警戒着。

“哦哦，女性！”德萊文恍然大悟，不停點着頭，“抱歉，我不太能分辨人類性别。”

“所以，你是來做什麼的？”克萊爾問。

“帶你去見魔王啊，昨天他們也說過了。”德萊文打了個哈欠，“真是的，盡會使喚人。”

早上的魔王城安靜極了，陽光透過灰蒙蒙的窗戶，黯淡地垂落在走廊的地毯上。

德萊文輕巧地避開了走廊上的陽光，帶着克萊爾來到魔王的書房。

“魔王大人！”德萊文喊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德萊文打開門，裡面空無一人，隻有數不清的淩亂紙張靜靜地躺在地上。

“唉，魔王大人又把文件撒得到處都是。”德萊文抱怨了一句，然後又打了個哈欠。

困倦的德萊文轉頭看向克萊爾：“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找找魔王大人。”

說完，德萊文便離開了，那身影看起來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時都要睡過去。

沒有德萊文的約束，克萊爾好奇地走進書房。

她沒讀過書，對這滿屋子的書感興趣極了，但地上的紙張阻礙了她的腳步。

作為魔王秘書，幫他整理文件也是可以的吧？克萊爾想。

正當克萊爾正打算蹲下身撿起這些紙張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撞在牆上。

“小老鼠，你是從哪裡鑽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