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居遠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将臉慢慢地貼在她的手心裡,呢喃道:“現下你已經知道了我全部的秘密。”
駱秋慌張地想抽出手,無奈被他攥得太緊,根本動彈不了一分一毫。
聞居遠淡淡地笑了下,從她的手掌心裡擡眸望着她,“你還想逃到哪裡去?”
這話說的駱秋當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莫不是想要把秘密說給一個死人聽,也算是給自己解壓了?
她忙慌張地從藤椅上滑了下來,麻利地匍匐在他的腳邊,谄媚道:“聞公子,我其實患有耳疾,剛才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沒聽到。”
聞居遠被她這又慫又蠢的表情逗笑了,一根手指擡起了她的下巴,端看她一張巧嘴還能編出什麼花樣來,“哦?是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駱秋連連點頭,指了指自己耳朵,“以前是好的,從上次在大牢裡呆了兩日後才患上的耳疾。”
聞居遠眼睛裡的笑意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她卻猶自還惶恐着要找個借口蒙混過關。
“聞公子,剛才賜了名字,我這就不打擾公子休息,告退了。”說着就要拱手作揖。
聞居遠哪裡肯輕易放過她,一手抓着她,另一隻手則是直接将藤椅拉了過來,然後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椅子上,笑着說道:“多日不見,你特意尋了這個借口來見我,難道就不想與我多待上一會兒?”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是特意尋了借口,駱秋頓時面色一紅,心裡也跟着起起伏伏的。
自從上次一别,的确有些時日不見,她也說不好究竟是想讓他給自己的客棧起名字,還是借着起名字的事情想來見見他。
此刻突然被他一語點破,她才猛然發覺竟真如他所說,名字一事若是照她以前的性子,定是不會特意來尋他的,說白了她就是想見他。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才不是,我本來就是要了名字就走的,是聞公子你一直抓着我不放。”她有種被人戳破内心小秘密的羞澀和惱怒,頓時仿佛炸了毛的貓似的。
聞居遠見她反應這麼大,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原本有些悶悶不快的心情頓時雨過天晴,他也不反駁她,隻是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許是我自作多情了,駱姑娘絕沒有剛才我口中所說的想法。”
駱秋重重地嗯了一聲,“聞公子該松開我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公子怕是比我清楚。”
聞居遠這次倒是沒再繼續糾纏,很痛快地松開了她,繼而有些謹慎地說道:“近些時日你要多加小心,朝局很有可能變動。”
駱秋臉上的紅暈稍稍褪去,也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聞公子放心,我隻是個生意人,除了銀子,别的都不關心。”
“你如今的生意可有把握?”聞居遠貌似很随意地問了句。
駱秋對他也沒什麼可遮掩的,十分胸有成竹地說道:“自然是有把握的,聞公子你難道沒看出來,原來的臭水坑剛好在城門口附近,而這江夔又是四通八達的水路要地,凡是客商無論是去哪兒,都不免要在這城裡住上一兩晚,可若是着急趕路的,進城住又有些麻煩,而我客棧的位置就剛剛好,隻不過…”說着她腼腆一笑,“我建房子時用了不少銀子,現在手頭有些緊,其實我還差一些,得雇上好廚子,否則那些遠來的客人光住店,餓着肚子總說不過去,你說是吧?”她說到最後的時候,又露出了标志性的谄媚笑容。
聞居遠一看到她如同碎玉的小白牙,又是無奈又是想笑,扶額道:“你說這麼多,最重要的沒說。”
駱秋聽他主動提到了,雙手有些緊張地搓了搓,順水推舟道:“聞公子聰慧,知道我手頭緊,能不能借我些銀子?我保證到時候肯定會加倍還給你的!”
聞居遠現下聽明白了,不過正好…他也有一事需要她幫忙。
他悠悠點頭:“銀子的事情好說…”
駱秋立刻喜出望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角彎彎的,“真的?”
聞居遠也被她的笑感染,笑着說道:“自然當真,不過我有條件。”
駱秋連連點頭,忙不疊地答應道:“好,你說什麼條件?”
聞居遠猶豫了片刻,似乎有所顧忌。
駱秋則看出他欲言又止,以為他是要談報酬,對于這麼個不把銀子當銀子,又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而言,或許提到銀子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她便主動道:“聞公子,是想問日後我該如何給你分紅嗎?”
聞居遠伸手在她腦門上冷不丁地彈了個爆栗,笑道:“你就不能老老實實聽我把話說完。”
駱秋捂着腦袋哎吆了一聲,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不是擔心你不好意思說銀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