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秋連忙仰着脖子以示她很認真的在聽。
“你想買多少米,我就能給你多少,而且是以最低的價格。”
駱秋眼睛一亮,“當真?”不過她轉念就想到了天上絕不會平白無故地掉餡餅,而且還正好砸中了她的腦袋,立刻追問道:“有什麼條件?”
男人嘴角微翹:“還不算太笨,知道我有條件。不過這個條件對于你來說隻賺不賠。”說着他一揚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刀疤男立刻上前,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黑色藥瓶雙手奉上。
他将裡面的藥丸倒了出來,足足有十幾顆,遞到她嘴邊,“吃了它。”
駱秋謹慎又小心地盯着那些色彩豔麗的小藥丸,惶惶不安地扯了下嘴角:“這是什麼藥?不會是毒藥之類的吧?”
男人泰然自若地點了點頭,“是毒藥,而且還是那種能讓人慢慢受折磨而死的毒藥。”
駱秋渾身一哆嗦,笑得比哭還難看:“趙老闆真會說笑!我還沒活夠呢,不想吃毒藥。”
男人朗聲一笑,“誰說讓你死了,不過是讓你聽話。”說完歪過頭朝刀疤男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上前順手拿起藥丸,走到駱秋跟前,一隻手強勢地掰過她的下巴,将藥丸全部塞進了她的嘴巴。
駱秋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迫咽下了毒藥。
這時刀疤男給她送了綁,像拎小雞子一樣将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男人心滿意足地看着她臉色漸漸變得慘白,然後才雲淡風輕地笑着說道:“不必驚慌,隻要你肯聽話,自然會給你解藥。”
駱秋本想摳喉嚨,聽到他這句絲毫不把她的命當回事的話,頓時憤慨地怒視他:“誰知道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這些人就會高高在上地俯視并踐踏别人的性命,還毫不在意地讓被威脅的人不要害怕,簡直是荒謬至極!
男人忽然眼神淩厲地朝她看了過來,仿佛有種要将人碎屍萬段的狠勁兒,唬得駱秋一哆嗦,剛剛冒出來的勇氣都統統縮了回去。
“本…我自然說話作數!那也要你聽話才行。”
小命都在别人手中握着,駱秋不得不委曲求全,期期艾艾地問道:“趙老闆想讓我做什麼?”
“你隻需要将聞居遠所要的糧食全都買下,我可以在他承諾給你銀錢的基礎上翻倍給你,但你必須要将儲存糧食的地方告知我。”
駱秋心下了然,這就是要讓她當細作,就算她将聞居遠所要的糧食都買到手,估計最後也會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雖不知聞居遠買糧究竟是做什麼,但憑着這段時日對他的了解,想必一定是十分緊要的大事,而且他應當是走投無路了,才會铤而走險讓她來辦這件事。
但現在…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到底是為了情義而丢了小命,還是為了命出賣聞居遠,她無法立刻做出決定。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猶豫,撫弄着那枚碧綠的扳指,漫不經心地說道:“别想能有兩全之法,若是讓我知道你将今日之事洩露出去半個字,我會讓你死得非常痛苦。”
聽到非常痛苦四個字,駱秋果斷選擇了先保下自己的小命,連忙指天發誓道:“趙老闆别吓唬我,我不說,對誰都不會說…”她邊說邊觑着對方的臉色,小心翼翼道:“隻是我有一點很好奇,還望趙老闆解惑,你是打算将我買的糧食再劫回來嗎?”
男人有些沒料到她竟然這般坦誠,不禁哈哈大笑,臉色轉變不可謂不快,“你還真是有趣,不虧本…”
駱秋裝成十分乖巧的模樣,實際卻仔細聽他話裡透露出的信息,想從中找出一點兒蛛絲馬迹。
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差點兒得意忘形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刹住話頭,輕咳了一聲,說道:“後面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做,保你小命無虞。”
駱秋見他剛才的話沒說完,似是有意岔開了話題,總覺得他好像在極力隐瞞什麼,不過眼下她也沒機會深究,保住小命要緊,當然也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她揉了揉被繩索綁出一道紅印的手腕,小心奉承道:“多謝趙老闆,隻是剛才趙老闆還說…要翻倍給我銀錢…”
男人沒料到她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失笑一聲道:“隻要你差事辦得好,不但留你小命,銀子也不會少。”
“得嘞!”駱秋聽到他的保證,立刻喜笑顔開,仿佛剛剛被威脅差點兒丢了命的人不是她似的,她頓了頓又問道:“那趙老闆什麼時候給我米糧?”
“一個月之内,必籌好糧。”男人幹脆答道。
駱秋點頭:“那我如何将消息告知,還是去趙氏糧店?”到時候不愁聞居遠順藤摸瓜,查清楚這個趙老闆的底細。
男人轉動扳指,仿佛猜透了她心中所想,陰恻恻地笑了下,“屆時你将藏糧地點告知遠客居的一個胡姓商人,他自會将消息傳出。”
遠客居?
駱秋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是在變相的威脅她?
她打着哈哈笑了笑,“這江夔府姓胡的商人應當不少吧…”
“到時候你自會認得。”男人留下這句話潇灑地離開了。
駱秋苦笑着看了眼刀疤男,見他從袖子裡取出了黑布,知道這是要原路将自己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