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水回過神來,被龜毛的陳荃氣到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成天整得跟個小娘們似的。你看看除了我們營帳,哪個兄弟不是赤裸睡覺的。而且我們是在打仗,打仗啊,打仗還講究些什麼?再說你不脫還不讓我們脫,我就問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陳荃:那你猜對了,我還真不是男人。
安山水稍微緩緩氣,繼續道:“聽駐紮在這裡的士兵說,我們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刮風最強次數最多的時候。要是在三四月份開戰,你還不得天天下河遊泳?話說回來這個時候将軍讓我們開戰,有沒有想過我們是第一次見這天氣啊。”
陳荃不緊不慢地開口:“說完了嗎?說完了也不能在我面前赤裸身體。”
聽他們說話的新兵甲忍不住了:“你還認識駐紮在這的士兵?你的人脈太廣了吧。”新兵甲名喚趙誠士,名字聽着很有文人氣質,真人實乃五大三粗,力大無窮,堪稱“大鐘項羽”。
可是這麼外表雄偉的男人卻折服于矮他一小節的陳荃劍法下,面對陳荃的時候常常懷有一顆敬畏之心,可見陳荃平日裡做人是多麼高冷。
安山水洋洋得意,反正他一直是交友典範:“平日不訓練的時候可以到處串門的嘛,有時候晚上他們要守夜,或者點篝火的時候,在或者去河邊洗澡碰上的時候,跟他們搭搭話。一來二去,總之就這麼認識了……”
後面的話陳荃沒在聽,行走在黃土上,風沙漫漫。誠如像安山水說的這樣,風強的時候眼睛睜不開,即使強行睜開也會進沙子。被迫流出眼淚,更加不能戰鬥。選這個時間出戰,看起來對雙方都沒什麼好處。
陳荃從兜裡掏出一張手帕,捂好嘴鼻,從後頭系好。至于眼睛,隻能靠微睜一條縫來保證不進風沙且能看見。
安山水被陳荃随手攜帶手帕的操作驚呆,牽扯嘴角:“還有這方法,可恨我乃糙漢子一個!”
趙誠士:“俺也一樣!”
後面看到陳荃操作的新兵:“俺也一樣!”
安山水:“我就說這人不是男人吧,誰家老爺們上戰場還帶什麼手帕呀。”
陳荃側過頭,即使她下半張臉被手帕蓋住,眉毛以上被盔蓋住,整張臉隻露出一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但在場的衆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殺氣,不敢再借着安山水的話調侃陳荃。
“這不是……全弟殺敵殺上頭才有的感覺嗎,今天是不是出來得有點早了?”安山水察覺氣氛不對,緩緩看向陳荃,才知道這殺氣是沖着自己來的。
在安山水為自己性命擔憂時,号角響起。
陳荃轉回頭看向前方,抽出劍,準備迎戰。身邊的人被陳荃沉靜穩重的氣質感染,每個人都帶着波瀾不驚的沉着面色,宛若老兵,不像沒訓練多久、沒上過戰場幾次的新兵。
一聲令下,陳荃再次憑借自己的身形優勢鑽入敵人空中,抹喉這個動作陳荃早已有了肌肉記憶。
“啊!”“啊!”一聲聲慘叫,哀嚎,戰場才是地獄。
陳荃手起劍落,戰場上的敵人雖不得不死,但他們死得幹脆還是折磨,卻是陳荃可以選的。陳荃選擇一劍斃命,給敵人們一個痛快。
“安息吧,出生在哪并不是你們決定的,為自己國家而戰是值得尊敬的。下輩子,再去思考國之間的對與錯吧。”
“又是他!”遠處坐在馬背上的元江律很快就發現軍陣有一處被破得毫無還手之力,仔細一看,除了上次那個把自己溜得團團轉的人還會是誰?
“新對手那幾個小将完全不夠看,我以為這一場戰役肯定是十拿九穩的,沒想到大鐘出了一匹黑馬。”元江律雙眼暗沉,直勾勾看着陳荃的身影。
元江律見識過陳荃的招式,面對破潰的陣口,他依舊不想同陳荃單打獨鬥。在他還在思考對策時,恍惚見到一道黑色影子穿過去。
“烏其耶,别去!你打不過他的!”元江律大驚,恨自己不能命令烏其耶。烏其耶是北吳三王子,北吳大王最得意的兒子,這場戰争的發起人之一。
那日元江律攜于夏以令大鐘失敗,被烏其耶訓斥了一個晚上。無論自己怎麼解釋大鐘那名普通步兵有多厲害,烏其耶都不相信。這下好了,烏其耶要像前幾天的自己一樣,低估對手而慘敗。
遠處的陳荃當然發現了烏其耶朝自己來的軌迹,準備好好大幹一場時,殊不知有雙眼睛正盯着她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