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荃回來看到的就是臉黑紅黑紅的于夏,她看了一眼被風吹起的簾子,疑惑清齊的晚上風挺大,也聽涼快的呀。
可是不知為何,自陳荃剛才進來到現在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她一直感覺于夏躲躲藏藏地不敢跟自己對視。在自己不在的這一段時間内,發生了什麼?
陳荃沒興趣猜想,看了眼天色已經不早了,詢問道:“你是不是該上藥了?”陳荃還記得上次在這裡看董大夫上藥,董大夫順便說了上藥時間、上藥分量和注意事項,而陳荃都記住了。
“啊?是、是的。”于夏更窘迫了,差點忘了這一茬!雖說上次還不知道陳荃真實身份的時候還光過上半身,那個時候就聽聞她不喜歡别人裸露肌膚,自己是因為身材不好加上怕她不高興才不想脫衣服。
現在知道她是女的之後,更加不好意思脫啊!可是搬過來的理由全軍營的人都知道了,董大夫還很高興再也不用跑好幾趟,所以提出這個辦法的最後是砸了自己的腳嗎……
“我看上次董大夫操作,就是脫衣服把紗布拆下來,上好藥再把幹淨的紗布繞上去,是這樣吧。”陳荃冷靜的聲音在于夏耳邊響起,聽到“脫衣服”這三個字,他還劇烈地抖動了下身體。
陳荃顯然也注意到了,上下掃視一番:看起來于夏沒什麼别的情況,那為什麼剛才反應那麼激烈,怕我手法不好會疼?還是哪句話哪個字戳到他敏感的心了?
于夏深呼吸三次,下定決心對自己說:“不就是上個藥嗎,又不是沒見過,誰怕誰。來吧!”接着轉過身體,帶着視死如歸的表情,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帶子。
“且慢!”陳荃叫停了他,“不用這麼着急吧,雖然現在不冷,但風刮得挺厲害的。而且你終歸還是有傷在身,萬一風灌進來,你着涼了就不好了。”
于夏拉着腰帶的手還把在上面,衣服略微松垮,他遲疑地說:“那怎麼上藥?”
“上藥等我回來再上。”
“回來?”不是問是不是上藥的時間嗎,問了不上藥,還要出去?這不是在耍我?于夏覺得一直是被陳荃戲弄了,全身泛起生氣的紅。
陳荃像個沒事人一樣,解釋道:“雖然董大夫知道了我幫你上藥的消息,但藥還在他那裡。我得過去一趟,把藥拿過來,再聽一遍用法用量注意事項。”
“……哦。”
待陳荃出去一段時間後,于夏終于受不了,仰帳篷頂長嘯:“啊~好尴尬!手為什麼那麼快,她一定覺得我迫不及待要脫衣服了!”
在外邊聽不清裡面的鬼哭狼嚎的站崗守門士兵:“小将軍又被金瘡藥疼苦了?但是好像全晨才出去不久,還沒回來,誰在幫他上藥呢?”
“對了對了!”這位士兵想到一個絕佳的推論,“難道是小将軍不忍心救命恩人看到自己身上的傷,怕人看着感到難受,就把人趕出去,然後自己上藥。真是一片真心,蒼天可鑒啊。”
極速去找董大夫的陳荃疑惑地回頭:“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聽着從于夏那個方向傳出來的。難道傷口還是很疼?那我得再快一些。”
不得已使用了“平地飄”輕功的陳荃,很快就回來了。
一掀開簾子,于夏就彈跳起來,正襟危坐,臉上帶着裝作鎮定的表情,依舊是想看陳荃又不正眼看。
陳荃觀察到于夏穿在身上的衣服格外的整齊,并不理會他突然的别扭,直走到他面前,冷淡的聲音沒有一絲特别的情緒:“好了,你現在可以脫了。”
“哦、哦。”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于夏現在正處于再而衰這個節點上。第一次好不容易下的決心此時早消散得無影無蹤,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陳荃見他猶猶豫豫,手指放在腰帶上摳來摳去,就是不見把結解開。
“剛才不是很急切嗎,怎麼這次這麼慢?你不動手就讓我來。”依舊是冷淡得不得了的語氣,于夏卻害怕得雙手抱住自己,驚恐地看着陳荃。
陳荃發誓自己絕對不知道這自認為平平無奇的句子能讓于夏這麼大反應,她當然更不懂于夏想歪了,把自己想成強搶民男的女漢子。
“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我警告你不要亂來!”于夏想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心裡卻害怕萬一陳荃真上手了怎麼辦,可打不過啊……實際上他也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濕漉漉的眼睛望着要扒自己衣服的陳荃。
“……”陳荃無奈,自己好像沒說錯什麼吧,總是拖着不上藥傷好不了還會疼,既然這樣還不如早些忍受治療的疼。不會又是自己的語氣吓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