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荃心重重一跳,父親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叫自己上去,難道是因為自己立下軍功不得不賞嗎?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這次集合是所有人都在場,将軍們在台上,士兵們按照以往的隊形排列。陳荃雖然被于夏放在身邊,但她還沒有獲得書面上的擢升,依舊是新兵營的人。
她站在新兵隊伍裡,周圍皆是笑着對她歡呼的人。她在新兵營時,得到了很多人的崇拜,此刻他們認為陳荃上去一定是去領獎的。作為同個營的戰友,他們同時沾光:雖然我們是新兵,但我們也不弱!
“肯定是要給你升職!”
“這下你真的和我們不一樣了。”
“如果你當上了小将軍,訓練的時候可以接我們營,然後能給我們放放水嗎?”
“全晨這麼嚴格的人,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況且,原來你就是這麼想偷懶啊,被我發現了吧。”
“哪有,我就是瞎說。”
……很多人聲湧進陳荃耳力,她壓下心裡的不安,臉色卻不如以往沉着。但是身邊的人并沒有看出來,以為她和平常一般淡定。他們覺得像“全晨”這樣的人,在面對賞賜時依舊如平日喜怒不形于色,才是他們印象裡的“全晨”。
安山水催促道:“我們營的大名人,怎麼還不動身?該不會不想離開我們吧哈哈!但還是趕緊上去領你應得的東西吧,讓大将軍等久了生氣後,你就什麼都拿不到咯。”
陳荃在遠處與陳正對視,新兵營離高台實在太遠,她看不清陳正臉上的神情。
她一步一步走上去,接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有崇拜、有羨慕、有嫉妒、有旁觀,每個人都以為她上去是拿賞的,沒有人想到另一種可能。
高台旁的一側站着陳譽和于夏,于夏沒想道陳荃身份和得到賞賜之間的矛盾,他單純以為陳荃上來有好事,替她開心。
陳譽在聽到陳正叫陳荃上來的時候,心裡和陳荃一樣不安。他時而看着陳正,時而緊盯陳荃在台下徐步走過來的身影。
随着時間流逝,陳譽再次看向陳正,不似平日冷靜嚴肅,他臉上布滿震驚,猜測已在心裡形成:“父親,他不會要在這裡……說出來吧!”
距離越來越近,陳荃已經能看清前方之人的臉色。眼神一轉,與陳譽對上,他臉上的擔憂,傳達着自己的猜測。
陳荃一路上想了很多,不管是賞還是罰,她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了。她朝着陳譽點頭,讓他寬慰心情。
“将軍,全晨在此。”陳荃登上高台,對陳正行抱拳單膝跪地軍禮。
陳正将她扶起,二人一同面向衆人。陳正用内力說話,每一個字準确無誤地傳達到每個人耳中:“我要在此,依軍律處罰全晨。”
此話一出,高台下的歡快氛圍被靜默代替,不過一瞬,下面爆發出更大的動靜,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父親!你——”陳譽預感成真,全身顫抖,上前想阻止陳正,隻邁出一步,就被陳正嚴厲的目光制止。他收回腳步,收回伸出去的手,不解地看着陳正。不解明明回京之後自己妹妹随便尋個理由離開軍營,無人能知這件事情,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提起來。
于夏還沒有從剛才的喜悅中反應過來,笑容呆呆挂在臉上,嘴裡喃喃道:“懲罰?什麼懲罰?為什麼要懲罰?”
下面的推測更是離奇——
“剛才勝遠大将軍說要懲罰他,為什麼呀?他不是立下很多軍功嗎?最後北吳的三皇子輸在他手下才肯投降呢,這是大大大軍功吧。”
“我也不知道,但你說會不會……我瞎猜的啊你們别當真,會不會是跟北吳串通好的。你想想北吳投降,他這麼大的功勞,是不死順理成章成為将軍心腹。然後就能得到很多情報,加上我們誰也不會懷疑,傳達消息什麼的,是不是根本不會被發現。”
“嗯嗯,這麼想還挺有道理的……說得通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這麼大的事肯定要選一個所有人都在場的時候。”
新兵營的士兵聽着周圍的猜測诋毀,不信陳荃是這樣的人。姚今大聲反駁:“不會的,全晨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你說說為什麼他會被将軍叫過去,對我們說要懲罰他。”
“我、不相信,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姚今說不出所以然,遭到那人的嘲諷:“你和他在一個營帳裡生活那麼久,你都不知道,又怎麼确定我的猜測是錯的。”
姚今看向面色鐵青不發一言的安山水。如果全晨欺騙了他們,安山水和他關系最好,是不是能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