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那你為什在香山上待了這麼久?神醫應該很快一年半載就能治好你了吧。”于夏聽到這一段往事,感動之餘又有了疑問。
魏紀年輕時候在香山下撿到被人遺棄的女嬰,收養在身邊,取名魏自容。待魏自容能夠自理之時,魏紀生出雲遊的心思,魏自容沒有跟随,一直待在道觀裡。
自下山之後,魏紀偶爾才回道觀一次。這一次她本來就要回道觀,隻不過多帶了一人——陳荃。
魏自容聽到道觀門口傳來魏紀回來的消息,心裡很是高興,急忙出來迎接。
“師傅回來了!這一次又帶了些什麼——”好藥材。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看到魏紀的那瞬間,她傻眼了,好一陣沒反應過來。
“怎麼?一年未見,你還是這麼癡癡傻傻的。還不快給遠遊回來的為師倒杯茶。”魏紀笑道。
魏自容從屋裡拿出一壺茶水,倒上一杯,放置在魏紀面前。之後她不管魏紀喝不喝,上前查看魏紀懷裡的小嬰兒,臉頰肉嘟嘟的,閉着眼睡得正香。
“師傅,這是?”魏自容此時未到雙十年華,性格還很活潑,她奇怪地看着陳荃,“您不會像當初撿到我那樣又撿到一個被遺棄的女嬰吧。”
魏紀拂走魏自容想對陳荃作亂的手:“你可别瞎說。人家有父有母,家庭和睦。”
“那你怎麼把人家的愛女帶到這荒山野嶺裡來了。”魏自容不滿收回手,嘟囔道。
香山地處京城郊外,山上隻有一個香隐觀。其實因為離京城很近,平日來燒香上供求簽解簽的人不少。但在山上生活肯定多有不便,魏自容若是一直待在山上,沒見過山下的生活,那還好說。自從跟着其他道士進京玩了一圈之後,就戲稱香山是“荒山野嶺”。
魏紀不惱怒:“我見這孩子與你有緣,帶上來讓你收作弟子。”
“弟子?我?”魏自容嘴角上揚,“我這麼早就能收弟子了!真的嗎師傅,你沒在騙我吧。人家父母同意了嗎?”魏自容在心裡盤算,收下這個小嬰兒,她就是香隐觀成為師傅最早的人!
“我們是道士,哪來什麼騙不騙的。不過有個棘手事,她中了‘漾莫’一毒,需要在觀裡靜養解毒。”
原來如此是中毒了,難怪家庭和睦還要把這麼小的孩子送到山上來。魏自容在道觀長大,該有的責任心一點都不少。她跟着魏紀學習如何解漾莫,學習更多的醫術。
在魏紀的救治下,薛雪體内的毒已經沒有了,但生産留下的後遺症魏紀也沒有辦法,隻能讓她好好休息。魏紀确認她能出門後,第一時間拉着陳正上香山看陳荃。
世俗之人不宜在道觀生活太久,薛雪身上還帶着找出兇手的重任,不能一直陪在陳荃身邊。陳正有公務,陳譽和陳世要上學。
在陳荃出生的第一年裡,陳譽也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小孩,遠沒有現在那麼黑臉冷面。他和陳世最經常找薛雪說的話就是:“什麼時候找妹妹玩?”
陳譽小時候就盼望着來一個妹妹,陳世出生之後他不高興了好久,經常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欺負陳世。而陳世人小鬼大,年紀比陳譽小,歪點子那是一堆,經常在無形之中報複回去。
這個吵鬧的額關系,導緻二人都不想再要一個弟弟。最後如願來了個妹妹,卻不能養在家裡,遺憾許久。
一年、兩年、三年過去,陳荃學會走路、說話、寫字,但體内的毒一直沒能完全去除。此時的她和傳聞裡的将軍小姐沒什麼兩樣,體弱不堪,經常生病。
七年過去,陳荃一次也沒踏出香隐觀的大門。她一直待在環境清新、景色優美的香山上療養。這一年的某個晚上,魏自容按照計劃給陳荃針灸,卻驚喜地發現,餘毒提前消失了。
“荃荃是不是能夠回家了?”聽到魏自容傳來的消息,陳正一家子人趕緊動身上山。
陳荃小小年紀就顯示出日後的老成,她安靜地坐在一側,聽着對自己去留的安排。
魏自容這些年性格已經由活潑的小姑娘變成如今穩重的模樣。七年來她和陳荃朝夕相處,心裡的感情遠遠超出了普通師徒的範圍。縱使再不舍,她也知道,陳荃回家,才是最好的安排。
她摸摸陳荃的頭:“我一直在觀察她,從昨晚到現在,脈象平穩,身體也沒有出現不适。不止是沒有不适,從脈象上觀察,身體比之前健康很多。是可以回将軍府了。”
薛雪靠在陳正懷裡落下興奮的眼淚,陳譽此時在武院習武,準備以武舉生的身份參與科舉。陳世站在陳荃旁控制陳荃逃不出他的懷抱,狂捏陳荃還有肉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