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黃司才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原先的熱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起身跪下,重新坐到座位上時,于夏對他們擠眉弄眼:“你們也太極限了,佩服、佩服。”說罷還對他們擺出恭敬的手勢。
皇上開始說話,不外乎是與北吳的戰争,舞姬上前跳舞助興,禦膳房的人将一碗碗的吃食端到每個人的桌面上,衆人終于可以開吃。
對面有兩個位置是空的,本來應該是留給羽蘭和高遠的,他們卻往前去了。羽蘭不回來很正常,高遠也沒回來,依他現在的身份還不夠格吧。
宮人疑惑地看着這兩個空位,不知該不該上菜。以往也有空位,但那都是多餘空出來的位置,并且都在後面的位置。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中間空着。
“我們要不要挪一下?”看到宮人猶豫不決的樣子,貴女們發現她們空着座位,這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挪、挪吧。”後面的貴女紛紛起身,宮人按順序擺放東西。
“且慢。”好像剛才有個人同樣是這麼突然出現,制止她們的動作,“我們回來了,就按照之前的座位。”
沒錯,又是高遠!令人沒想到的是,羽蘭公主竟然乖乖跟在他身後,一道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貴女們坐回去,欣賞着中間舞姬的舞蹈。
于夏驚異:“這高遠還真是個能人,能把羽蘭帶回來。我還以為——”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他留在前面了呢。”
舞姬衣裙飄逸,遮住大片眼前景象。陳荃透過不一樣的縫隙,清楚地看到羽蘭臉上那副憤然卻又無可奈何、對高遠咬牙切齒又不能反抗的複雜神情。
“我倒是低估了高遠,看來即使沒有我的幫助,過不了多久,也能完全将羽蘭拿下。”陳荃想,自己在識人這一塊上,和于夏也差不多。
“怎麼了?”于夏後來的友人不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何事,詢問華霖。
舞姬很多,飄搖的絲帶随風飛舞,兩邊看不清對面的人。絲竹聲聲,嘈嘈切切,時急時緩,隻讓人聽到身邊最近的說話聲。
華霖簡短地說了之前的事,友人們不相信于夏的性子差别如此大,發起火來竟能有威嚴。不過比起于夏的轉變,他們更好奇那位女将軍。
“就坐在于夏旁邊呢,待會可以下桌的時候就能看到了。”
吃得差不多了,皇上又是一番話,開啟觥籌交錯的社交。
陳荃這位大鐘第一女将軍自然吸引了無數目光。大臣們向陳正敬酒,年輕的小輩向陳荃敬酒。
“謝謝的大家的祝福。”于夏自發擋在陳荃面前,喝了一杯又一杯遞向陳荃的酒,“不過呢,她的酒我就代她喝了。我們倆是一體,我喝了就是她喝了。”
陳荃本來隻想以茶代酒,沒想到于夏上來替她說話。于夏還記得上次祭拜的時候,陳荃一滴酒沒喝,在他的印象裡就是陳荃不能喝酒。既然陳荃不能喝,那麼就得輪到自己出馬了!
于夏以前雖然有自己的小團體,但也沒與人交惡。因為大部分人聽到他這麼一說,隻是笑笑,讓他替陳荃代酒。不過有些年紀比于夏大一些,又跟于夏不是一路人沒什麼來往的,硬要陳荃喝。
“陳将軍,不要這麼不給面子嘛,跟我喝一杯。”說話之人五官長得還不錯,隻不過常年在酒肉的浸潤下,渾身浮腫,眼底下兩團青黑,早已看不出應有的俊朗。
陳荃嫌惡地朝于夏撇去一眼,于夏接收到她的信号,低聲對她說:“這是莫相的孫子,最寶貝的那個,莫钰。他叫長公主嬸嬸。後面那堆都是他的狗腿子,喜歡仗勢欺人。”言下之意,人家的靠山是莫家和皇家,我們用權勢壓不了。
陳荃點頭,面上帶着敵人最常見的冷漠表情,隻有眼底深處藏着厭惡。
“莫少爺是嗎?”陳荃聲音冷冷,讓人不由得膽顫心驚。發現這邊有意外之後,漸漸地有人圍觀。羽蘭和貴女們想看陳荃吃癟,卻被熟悉的感覺籠罩住。陳荃話語一出,更是比之前那一眼還要凍人。
“不愧、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她們搓着手臂泛起的雞皮疙瘩。
高遠溫柔補充:“不止哦,人家可是真真切切殺了無數北吳人。還從北吳大将軍的手底下搶過受傷了沒有任何行動能力的于夏,還單挑了兩次北吳三皇子。一次是奪旗,一次讓北吳投降。哦對了,你們知道北吳的大将軍和三皇子長什麼樣嗎?高高壯壯、渾身是肌肉……”
貴女們:“更可怕了,怎麼辦!”
莫钰可不覺得可怕,反而認為陳荃這種清冷的勁,才有挑戰性。
他說:“都上過戰場的人了,哪位将士不能喝酒?難道說,你這個将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