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箭,劉書的動作有了一些輕微誤差,導緻這一箭射出的時候飄忽不定,勉強碰到箭靶,最終卻無力掉了下來。
是烏雅缇之後另一個零分。被譽為“神射手”的人居然第一個脫靶,場上掀起軒然大波。下一個歐陽昭受此影響,最終射出四分。下一個北吳人依舊正中靶心,場内外有人歡喜有人愁。
羽蘭僵硬地看向陳荃:“你知道我要問什麼。”她看着陳荃的側臉,發現陳荃一點沒被大鐘此輪的成績影響,一如既往像一個沒有任何立場的旁觀者,從容中帶着堅定。
陳荃對上羽蘭,羽蘭的眉眼中深藏對最後結果的悲觀。或許羽蘭自己都沒發現,她對北吳産生了無敵的念頭。
“公主不必擔憂,你要相信我們的将士。”陳荃的口吻如開場時一樣,“劉書與歐陽将軍隻是一點失誤,他們還沒到疲憊的時候。再過兩箭,就有人真正的沒力氣了。那才顯現離三十丈遠射三十箭的目的。”
“不會是我們的人吧……”羽蘭擔憂地問。
“都有。”陳荃别過頭,高遠安撫羽蘭。羽蘭見這兩人都沒有擔心,自己隻好把擔心壓了下去。
她最擔心的于夏,這一次也射偏了,隻得六分,而北吳四人都是十分。她絕望了,很多大鐘人也絕望了。北吳人與之相反。
皇上面容放松,當皇帝這麼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僞裝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很容易。他和烏其澈相互謙虛,長公主作為皇室年紀最大的人,也加入他們的攀談。
下一箭開始,烏其澈挂着淺笑看向遠處。皇上對長公主感歎道:“二王子的大鐘官話說得很不錯,大鐘的文字他不但都能看懂,還能寫一手好字。品性謙虛不自大,談吐有見解,真的一點也不像北吳人。”
長公主對此贊同:“據說因為他身體不好,王妃搜尋無數書籍讓他解悶。結果他最喜歡的是大鐘書籍。”
第十八箭,除了烏其耶還是十分,其餘每個人都出現了失誤。值得注意的是劉書沒有脫靶,穩穩射了八分。
“三哥哥一個人就能對付他們五個,我早應該下來的,現在手酸死了。”烏雅缇把右手搭在烏其澈肩上,“失策失策,之後沒機會再上場了。”
烏其澈藍色的眸子看向一個人的時候,會讓那人覺得他無比溫柔認真。現在的烏雅缇就是這樣的感覺,她聽見烏其澈在說:“這好歹是在别人的地盤,你就消停一下吧。你還嫌剛才的風頭沒出夠?現在可沒有人敢把你當成柔弱的女子”
“大鐘的女人無聊透頂,看看她們穿得花枝招展的,那些衣裳看上去連走路都不好走。”
“不可無禮。”烏其澈聲音冷卻下來,将食指豎放嘴唇前。烏雅缇自知理虧,說出來的話會被大鐘人聽到,更何況自己說的還是大鐘不好的話。她眼睛對着烏其澈眨眨,緊緊抿住嘴唇。
接下來五箭,場上開始亂箭紛飛。什麼分數都有,脫靶的更多。烏其耶雖不能再射十分,但也沒脫靶過。場上的人都被烏其耶比下去了,于夏站在他旁邊,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但他一想到每天清晨和陳荃在院子裡練習的那些時光,内心就生出一口氣。他不能被比下去,即使不能箭箭命中,好歹也要堅持到最後一刻。好在他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脫靶。
又射了兩箭,有好幾人連續脫靶,他們和烏雅缇一樣,再也沒力氣射出三十丈,選擇退出。
現在場上隻剩劉書、于夏、烏其耶。
“最後五箭,二對一。有趣。”高遠看着場上形式,撓着下巴道,“按照人數來說我們機會大些,按照分數來說他倆都不是三王子的對手。”
“你怎麼也長他人志氣了?”羽蘭不高興的眼神射向高遠,“陳荃可一直讓我們相信我們的将士呢。陳荃,你說呢?”
“公主,自然是我們大鐘能最後勝利。”陳荃淡淡道。她這個樣子原本不能讓這兩人信服,但今日出乎他倆意外的事情太多,現在見到陳荃這個樣子不得不信任她。即使按照現在的情況,劉書于夏最後的分數超過烏其耶,必須一點意外也不能出,同時烏其耶還要出意外。
“你聽聽,陳荃都這麼說了,我們好好看着就行。”羽蘭沒發現自己對陳荃早已沒了之前的敵視,而是把她當成自己一方的人。
目前二十五箭總和分數,劉書二百三十二,于夏二百一十六,烏其耶二百四十六。于夏想要追趕烏其耶,希望渺茫,劉書還有機會。大鐘人希望的眼神都放在劉書身上。除了陳荃,她認為烏其耶已經倦怠,劉書于夏都能反超。
第二十六箭,劉書八分,烏其耶四分,而于夏在落後的情況下射出十分。雖然比分還是很落後,但在這個時候還能中靶心,震驚衆人。
“啊啊啊,于夏好厲害!”羽蘭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喊了出來。她的聲音也震驚了全場,吸引了衆人目光。一些世家小姐看到于夏的結果,心裡早就激動了,隻是多年的教養使她們不能在人前大聲叫喊,此刻羽蘭帶頭,一時之間女子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沒必要這麼激動吧,他還差得遠呢!隻是意外得了一個十分!”不知是哪道男聲對這些尖叫無法理解。
“你知道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拿十分,誰不道聲好?反倒是你,不為大鐘加油,還一直說北吳人最厲害。你看看周圍,男子給他鼓掌的也不少。”不知是哪道女聲在反駁。
烏雅缇翻了個白眼:“不是說大鐘女子内斂不外露的嗎?反正意外得到的分數也不能改變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