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蘭并沒有徑直向前走,也不是和北吳的幾位打招呼,現在在周舟面前的場景是,這兩撥人非常神奇地……在交談。他和下屬無奈對視一眼:這是個什麼情況?午飯什麼時候才能吃呢?
為了表現對北吳的尊重,前幾日訂包間的時候,可沒有連菜品一起訂,特地留到今日讓北吳的人點菜。要是耽誤太多的時間,他最喜歡的那道清蒸大閘蟹可能就沒了!
在他面帶微笑時不時接話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又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過去了。直到坐在椅子上時,聽到羽蘭叫喚他的時候,他才清楚地意識到——他正和北吳王室、羽蘭等人一起吃這頓飯。
“周大人,你可有提前點菜?”
周舟連忙回答:“未曾。來者是客,理應由客人點喜歡吃的。”除了大閘蟹,我一定要點上!
“哦,這樣啊……”羽蘭通烏雅缇友好地交談起來,她并不像才插入這頓飯的人員,而像是這頓飯的主人,對照着菜單向烏雅缇一道道介紹。
“二哥哥、三哥哥,你們也來看看有什麼想吃的。”烏雅缇大概明白了那些不知道意思的菜名是那種菜品,便招呼兩兄弟點菜。
羽蘭告訴一直等待着菜單的夥計,先上他們原本訂好的菜。夥計得令,趕緊跑出去告訴後廚。
北吳的幾人商量點好菜之後,菜單轉回到羽蘭手上。羽蘭遞給周舟:“周大人,您看看還要加什麼麼?”
周舟終于等到這個這個機會,将菜單看了一看,發現“清蒸螃蟹”這一道菜已經被點上了。既然如此,他順手給下屬,讓下屬想吃什麼點什麼。
一個一個輪番接過菜單,夥計早已進門等候。他拿走菜單,門外的守衛瞬間多了一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陳荃與烏其耶正坐對面。
上菜的間隙,幾人三三兩兩地聊了起來。陳荃保持沉默,一言不發。看在周舟眼裡,就是“人狠話不多”。
突然,門外傳來一絲細微的嘈雜聲,羽蘭命人出去看,沒想到站在門外同侍衛交談的是陳世。裡邊的人有些意外,陳世也有些懵。
他在樓上看到陳荃和于夏那一行人,本想打個招呼,沒想到裡邊除了羽蘭,還有幾位北吳人。既然碰上了,加之他剛才樓上睡醒,還沒吃過今日的第一頓飯,這張桌上就又加了一個人。
“你昨晚又沒回去?你還是……少去那些地方吧,我聽說去多了或許會染上花柳病。”陳荃輕聲道。陳世坐在陳荃的另一邊,身上的胭脂味被陳荃聞得一清二楚。
陳世被陳荃這番話氣笑了:“什麼那些地方?那些地方是哪些地方?我去的可是正經的酒樓,喝酒賞曲的!你在想什麼?”
“那你夜不歸宿?”
“聽累了就直接在酒樓睡下了呗,晚上又不能騎馬,我走回去啊?”
陳荃說不出話來,正巧門被打開,第一道菜上桌,打破了陳荃似有似無的尴尬。可惜陳世不放過她,樂呵呵地說道:“别光說我,我去的那些地方,于夏他們也去過。”
于夏震驚看着把自己拖下水的陳世:不放過你妹子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不放過我?!
陳荃上下掃視着于夏,于夏膽戰心驚,把什麼都招了:“以前去過那麼幾次,都是和華霖他們一起去的,絕對是正經地方,不信你問他們!”
陳荃疑惑:我還什麼都沒問呢,怎麼反應這麼大?
華霖呆滞: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去的,為什麼偏偏把我的名字提出來?!
于夏報以微笑:因為你是我們這幾人裡看着最正經的人,若是連你也去過的酒樓,絕對是正經地方。
既然被于夏拉下水了,幾人趕緊七嘴八舌對陳荃解釋:“我們隻是看看舞蹈聽聽小曲,都是非常正常的地方。而且那是很久以前,我們偶爾去一次,現在已經沒有去聽曲了。”
陳荃:我真的一句話也沒說出口,不用向我解釋這麼多的……
另半桌的人看着他們突然在向陳荃解釋着什麼,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最後還是羽蘭忍無可忍,覺得他們這樣子吵吵一點也不穩重,丢了大鐘的面子。她呵斥道:“吃飯!菜都要涼了!”幾人終于安靜了。
于夏不知陳荃有沒有相信他們的解釋,内心醞釀回去之後怎麼詳細解釋。這頓飯在羽蘭周舟和北吳幾人的閑聊中過去。他們酒足飯飽時,陳荃聽到了幾聲輕微的動靜,似乎是從窗戶外傳來的。
她悄悄觀察在場的人,沒一個人的臉上有異樣。她佯裝吃飽之後去看街景,走向窗邊,說道:“聽說繁樓從窗口望去可以看到一點宮殿?”
陳世跟上去,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不是這個窗口。即使能看到,那間窗戶也封掉了。皇宮怎能随便讓人窺伺,你說是不是?”
陳荃越走越靠近窗戶,她的注意力全在窗後,隻胡亂回應了幾聲陳世的話。她的手碰到窗框的一瞬間,從窗外突然湧進一群黑衣蒙面人,手執武器,朝她砍過來,她趕緊向後避開幾步。
“保護公主!”陳荃從袖口下掏出匕首,伸手阻攔這群黑衣人。衆人沒想到出來吃個飯也能碰上這等意外,包間裡一片混亂。還好門外的侍衛聽到陳荃的話很快進來,圍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