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其耶突然站起來,來到于夏身前,阻擋他看烏雅缇的目光。聲音略顯緊張下逐客令:“你們人太多,吵到小雅了。我們也沒什麼合作好談的,你們請回吧。”
“我敲門的時候,你竟然問也不問就過來開門,但看到是我卻很驚訝。我能問問,你原本以為會是誰?”陳荃話鋒一轉,把烏其耶繞進另一個問題裡。
虎今月手靠着窗框邊沿,再次重重歎氣。為什麼要在這裡說這些無謂的話、做無謂的事,白白浪費時間。
于夏時刻注意着虎今月,看到他狀态有些不對,趕緊過去順氣:“虎大人,不要着急。來跟我一起,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虎今月學着于夏的呼吸方式做了幾次,也不知是不是這方式起了作用,他慢慢平複下來,但依舊不理解陳荃:“于少爺,我是看在将軍面子上才決定待在這,不插手現在的事。若是一刻鐘之後,還沒有任何進展,我就要用我的方式去辦案了。”
于夏知道虎今月話中的将軍并不是指陳荃,而是陳正。既然虎今月退了一步,于夏替陳荃作主張,也退了一步:“好。”
他很肯定,陳荃與烏其耶的合作談判,很快就能結束了。根本不需要一刻鐘。
烏其耶靜默良久,烏雅缇更是大氣也不敢喘,就怕自己的話中有漏洞,萬一圓不上,隻會給他們帶來危險。
躲一個人已經很難了,還要躲兩批人,真是太為難她與烏其耶的頭腦了。
陳荃也不逼問他們,自顧自繼續道:“想必兩位應當對‘陳荃’這個名字有所耳聞,我指的是,在這場戰争之前。”
烏其耶冷冷道:“陳将軍的大名,現在還有誰人不知?你想用此來嘲笑我打不過你嗎?”
“當然不是。我幼時身體不好,被送到香山上的道觀裡休養。我在香山上生活了十八年,照顧我的師傅是神醫魏紀,不知你們北吳人有沒有聽過她的名号。沒聽過也沒關系,你們隻要知道她很厲害就行了。”
“你在香山長大的事情我們聽說過,魏紀的名号我們也有所耳聞。不過我并不知道你們倆竟然有這一層聯系。”烏其耶順着陳荃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烏雅缇着急得在身後悄悄扯着他腰上的肉,讓他不要把話都說全了。
烏其耶吃痛,盡量維持着面部表情不動,悄悄拉走烏雅缇的手。雖然烏雅缇下手的勁有點大,但效果很好。烏其耶立馬閉嘴,靜靜地看着陳荃還想說什麼。
“我說這麼多,隻是讓你們知道:師傅身為神醫之徒,醫術也十分高明,而我也耳濡目染了許多這方面的知識。所以,五公主,我能看出來其實你的病已經好了。”
房内的剩下四人都因為陳荃的話而露出不同的驚愕神情。
于夏虎今月那裡是:“可她看上去就是真真切切生病的樣子,和之前一點也不一樣!而且還有大夫的進出記錄,大夫是侍衛找來的,總不能是這麼多人一起串通好的吧。”
烏其耶烏雅缇是:“怎麼被看出來的?明明已經僞裝到這種程度了!”
陳荃繼續:“五公主,前兩日你确實生了病,大夫過來也給你開了相應的藥方。實際上,你的病根本不是因為驚吓而造成的,而是你自己對自己下的手。這樣,大夫能為你作證,你真的病倒了,你的王兄也有理由過來進行照料。”
烏雅缇從被子下翻出來,速度快得連烏其耶都沒捉住,她發出同臉上虛弱臉色完全不相幹的中氣聲音:“這你也能猜到?”
“我還能猜到,你臉上這些灰灰白白、讓你看起來很虛弱的東西,是你自己畫上去的。”
“好吧,還真讓你知道了。”既然在陳荃面前什麼都瞞不下去,烏雅缇也沒有隐瞞的必要了。她走到屏風後,将臉上僞裝的粉末清洗幹淨。
于夏虎今月眼神震驚看着烏雅缇健康的身姿從面前走過,對陳荃的佩服又上了一個層次。而陳荃還在打破烏其耶心裡的防線,讓他同他們合作。
“你們這麼做是為了共處一室,躲避某個人。不止是躲避他,也是讓他不要在意你們。很巧,這個人就是我們的此行的目标——烏其澈。”陳荃說出這三個字,其餘四人又露出愕然的神情。
陳荃沒有停頓,繼續道:“你以為門外是烏其澈,想着正好讓他看看,公主真的病倒了。而你腳步聲那麼輕,也不是僞裝公主的虛弱的腳步聲,而是讓烏其澈看看,你這幾日照顧公主,可是累得連腳步都虛浮了呢。看到是我,雖然你很驚訝,不知道我為什麼而來,但為了躲避烏其澈,你隻能選擇讓我們進來談話。因為若直接把我趕走,我們隻會在門口僵持,引來烏其澈。”
陳荃的一番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簡短的幾個動作,陳荃竟然能還原原貌。
洗好臉出來的烏雅缇看到烏其耶捏緊拳頭,沉默良久,他終于回應陳荃。
“好,我答應同你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