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要緊事,其實就是去打探姜初芷方才到底出了什麼事,竟然還受了傷。徐茂财将事情都了解完畢,便立即快馬加鞭趕回了紫宸殿。
謝承安本跪坐在案前批公文,今日與姜初芷的見面本就讓他心煩,又見徐茂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繪聲繪色地将霍淮川夫妻倆人親昵的相處模式描繪了一番,心中更是悶得慌。
“傷得重不重?”
“瞧霍侍郎那般緊張的模樣,應該是重的。”
“霍家真的這樣對她?”謝承安顯然還是不信的,不過聽到這話心中卻莫名地躍出幾分欣喜。
徐茂财見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更是描繪得眉飛色舞,仿佛當時他就在現場。
“霍家這樣厭惡她,她還執意要嫁于霍淮川為妻,看來是真愛啊。”謝承安冷哼了一聲,默默地将手中握着的毛筆收回。
徐茂财沒料到謝承安又繞了回來,随即閉上了嘴。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呼:“陛下,霍侍郎求見。”
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一副禁衛軍打扮的男子立于殿中央朝着謝承安作揖。
“讓他進來。”
謝承安慢悠悠地瞥了眼徐茂财,徐茂财立即會意,捂着嘴退到一旁。
逆着光往殿門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翩翩公子走了進來:“臣禮部侍郎霍淮川拜見陛下。”
“免禮。”謝承安冷眼俯視着底下作揖的男子,嘴角扯出一絲勉強的微笑。他的目光肆意地在霍淮川清秀俊美的臉龐上遊走,心底不知不覺燃氣點點醋意。
霍淮川見謝承安隻是打量着他,不免覺得有些困惑和尴尬,他将目光移向徐茂财,想要尋求點撥,徐茂财卻目視前方,并沒有瞧他。
他隻好清了清嗓子,試探着問道:“陛下尋臣來……”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讓自己變得不那麼被動。
謝承安頓時想起要緊事,他收回目光,盯着案幾上的公文低聲道:“秋豐的祭祀禮準備得如何?”
“陛下放心。”說罷,霍淮川便頭頭是道地彙報出來。
謝承安的心思不在他禀報的内容上,這大大小小的祭祀霍淮川都主持過不少次,更何況是這每年秋季照例舉行的祭祀,他是相信他的。
霍淮川将公事一一禀報完畢,謝承安卻不接話,直接岔開話題道:“霍侍郎新婚燕爾,近日見你面色紅潤,看來這小日子過得滋潤。”
徐茂财也被他這莽撞的舉動驚得瞪大眼睛,他斜着眼觀察霍淮川的臉色,盡量不讓霍淮川發現。
霍淮川并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妥,他謙遜地回答道:“多謝陛下關心,臣和内人都安好。”
“祭祀的事宜都與衆臣交代了吧?”
霍淮川見他話題跳躍得如此之快,也是詫異,他錯愕地點點頭,道:“交代了。”
“聽聞今日丞相府有個老嬷嬷死了……”謝承安猝不及防地抛出一句話,漫不經心地放下手中的公文,目光卻仍然停留在公文上的那個“閱”字。
霍淮川驚詫于謝承安對此事的知情,這本不該是什麼大事才對,可他還是規規矩矩地回答道:“府中下人犯了錯,讓陛下見笑了。”
見他嘴巴緊得很,謝承安覺得無趣,也沒什麼事情要交代,便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霍淮川雖摸不清頭腦,還是照做了,他隻身走出紫宸殿,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他揮手。步子不自覺加快了不少,霍淮川幾乎是小跑着到那人面前。
“娘子,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了一家好吃的店,正好午時快到了,便直接過來接你一起去。”姜初芷笑語嫣然地說着,目光卻朝着遠處金光閃爍的紫宸殿門望去,那位不怒自威的天子恰好從殿裡走出,看到了這副場景,也對上了她的目光。
霍淮川心思單純,沒有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的神情,隻聽她說她來接他,瞬時心花怒放得快要蹦起。
“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霍淮川說着,便輕柔地伸出手去抓起她的右臂,緩慢地褪去她的衣袖,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郎君,還是疼。”姜初芷收回目光,可憐兮兮地擡眸注視着霍淮川,再次燃起霍淮川心中無盡的保護欲。
他輕輕地撫摸着她手上的傷口,又吹了吹氣,溫柔地安撫着把她摟入懷中。
大手包着小手,倆人恩愛親昵地一同坐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