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不小心碰着了,已經塗了膏藥,想必不過幾日就好。”
這話仿佛給霍淮川吃了顆定心丸,他松了口氣,沉重的語氣也變得輕快不少:“那就好。”
霍淮川突然興緻勃勃地牽着姜初芷往馬車上走,“我們不住這兒。”倆人才坐好,姜初芷還沒來得及詢問,霍淮川焦急道,“林風,去行宮。”
“是。”
姜初芷頓時膛目結舌,她輕拉霍淮川衣袖,低聲問道:“郎君,外臣和外命婦們不是都住在永甯寺,我們去行宮做什麼?”
“禮部尚書受了風寒,回京修養去了,此次祭祀由我主持,行宮最靠大門有個小院子,是專門給主持祭祀的人居住的,不然從永甯寺一來二去,豈不誤了事。”霍淮川嘴角翹起,漾開一抹微笑,“怪我怪我,忘了提前和你說這事。”
“原來如此。”天助她也。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外傳來林風的聲音:“三爺,三奶奶,到行宮了。”
霍淮川連忙牽着姜初芷下了馬車,林風随即領着馬車去停放。
姜初芷見霍淮川如此焦急往裡趕,忍不住疑惑道:“郎君為何這樣着急?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陛下的車馬很快就要到了,我一會兒得去迎駕,照例你也得和我一同前去。隻是你這打扮有些樸素,不好面聖。”
話剛落音,隻見林風帶着人搬着兩個大木箱走了進來,琴兒迅速給姜初芷換了妝,半個時辰後,霍淮川帶着禮部等人一同守在行宮門口等待。
才站立好,便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雜亂的車馬聲,衆人紛紛低頭不敢出聲。
馬車聲近了,隻見一陣塵土飛揚,嗆得人嗓子酸澀,又聽威猛沉穩“籲”的一聲,所有的聲音都靜了。
緊接着響起一個捏着嗓子發出的尖細聲:“陛下,行宮到了。”
姜初芷認出這是徐茂财的聲音,她情不自禁微微擡眸望向那駕馬車,金黃色的車頂由黃金制成,兩側的扶手雕刻着仰望前方的龍頭,惟妙惟肖,炯炯有神的眼珠直視着每一個人,仿佛想要窺探每一個人的内心。
徐茂财緩緩走上前,輕拉開金絲龍紋的帷幔,姜初芷趕忙規規矩矩地收回目光,緊盯着自己的鞋尖,耳朵卻密切注意着每一個聲音。
車内身穿黃袍的男人邁着八字步走了出來,他順着徐茂财搬好的台階走下馬車,雙手背後,打量着前面低着頭的衆臣,他忽然瞥見那張熟悉精緻的小臉,平穩的心情禁不住微顫,停在原地。
雖說禮部尚書已經上了奏說明此事,可謝承安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排斥和緊張。
“臣等參見皇上。”衆人齊齊作揖。
“平身。”
“謝皇上。”
謝承安走到霍淮川跟前,目光卻停留在他身旁的姜初芷身上,不怒自威道:“徐茂财,走吧。”
“是。”徐茂财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姜初芷,跟着謝承安往裡去了。
待謝承安不見了身影,衆人紛紛忙碌起來,各司其職。
“娘子,我們進去說話。”
“好。”
霍淮川笑嘻嘻地牽着姜初芷的手,帶着她往小院的方向走。
這時姜初芷才能自己打量起這小院來,這小院沒有名字,小院的旁邊有一個大院,是給官兵們輪換休息的地方。
兩個院子之間隔着一條大道,平常還算安靜,一到午飯晚飯換班時便熱鬧起來。大院裡有的放松的官兵們在喝酒猜拳,笑聲一片,仿佛比那早市還要熱鬧。
這小院像是一片淨土,雖說仍然能聽到大院裡的聲音,可也不算過于吵鬧。
“娘子,委屈你了,你若是嫌吵鬧,要不要回永甯寺與母親他們同住?”
“我想和郎君待在一起。”姜初芷乖巧地依偎在霍淮川懷中,心底卻已經有了主意。
霍淮川緊緊擁着她,溫柔道:“好,都聽你的,話說,我們好久也沒有相見了,這幾日我可想你了。”
姜初芷輕捶霍淮川的胸口,笑嗔道:“你壞,好好的公務不想,想我做什麼?”
“小别勝新婚。”霍淮川含笑,一隻手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從後邊環住她的膝蓋,輕松便将她抱起,大步往裡屋走。
“三爺,陛下尋您。”
門口突然傳來林風的聲音,霍淮川苦着臉将姜初芷放下,不滿地看着林風道:“知道了。”
姜初芷不自覺暗暗松了口氣,她不動聲色地拽了拽霍淮川的衣角,笑顔如花道:“郎君快去吧,公務要緊。”
“好。”霍淮川摸了摸姜初芷的腦袋,自責道,“晚些時候,等我回來。”
姜初芷聽話地點點頭,将他送出了小院。
“你們都退下吧。”
“是。”
姜初芷轉身坐在圓桌旁,琴兒連忙倒了杯茶:“三奶奶,這茶水涼了,秋意正濃,還是不要喝這個了,奴婢這就去煮茶。”
“讓旁人去吧。”